他也知道那里面根本不可能是翎王令。
他更知道一旦将其打开,心念意志之转变或不由自己控制。
他甚至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
但伏烨根本无法忍住内心的蛊惑,他太想亲眼看到答案,看到所有人的答案!
一刀劈落,匣子一分两半,其内纸张,也被斩成两半。
纸张飞转,似两只蝴蝶那般轻灵,起落之间,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左边是“柴”,右边是“珠”!
哈哈哈哈!
伏烨仰头大笑,他笑这一步一引的入瓮之术,他笑“大雍善人”的光辉履历,他笑十年殇恨终拨云见日。
他笑家族,满盘皆输的家族。
……
客栈里的伏九煌木化了一般,这种对伏氏与柴珠的分化,比将自己的身躯一分为二还要痛苦。
不再见那蓬勃的厚劲,此刻的伏九煌摊在大椅上,像卸了骨。
那一脸的老年斑仿佛交渗起来,头发凌乱得像昏睡了许久、抓扯了许久。
仿佛从这一刻,他才真正走进了暮年。
伏炆伏烨兄弟也尽是黯然,沉重得仿佛背着千百石、行了千百里。
“柴珠何处?”
“已逃离碧洛城,他不敢去潇国,最有可能是走民道准备回东土。”
“撤销一切有关翎王的举告,承认我伏氏与飘渺商盟的生意,南庄之粮全部充入军饷。”
“父亲!事不至此啊!”
伏九煌摆着沉重的手,“传书诗烟,她绝对不可归来,否则你们便负我之碑归山庄!”
“父亲!!”
“还有,将兴粮之法呈于洛王,方可保你二人现状,此后见机而退。”
“父亲!难道我们避退,古扬便不追了吗!”
“局势早不是十年前的局势,人物也早不是当年的人物,这已不是我伏氏可以搅弄风云的地方。”
“父亲,我们手中还有牌,古扬绝对想不到的牌!”
“竖子!要如何才能明我之意!”
“父亲!”
……
烟云山脉。
一生都在缓缓扇动的漆黑羽扇,此时停了下来。
柴珠的周身立着四个人。
青苍沚、明夕堂、公羊客、荆简。
这恰恰是当初自己安排的主力“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