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猛狠绝的一刀与来自无间地狱的一剑相抗,相互抵消着力量,又谁也不肯认输的搏击争斗。
倏忽,沈埃惊骇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弯刀所造成的威能居然被这一剑全部挡下,而这一剑所造成的剩余威能如海般汹涌而来。
这一剑,竟强横如斯!
来不及多想,沈埃仓促运起法诀,一把碧色油纸伞被他握在手中,堪堪挡下了这一攻势。
这会儿,他才有功夫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少年黑色的眼眸已经变成了灰败一片。
沈埃哽涩道:“了彻境……你是夺舍前辈?”
未免节外生枝,徐深还是点了点头,她面色如常,仿佛对沈埃的举动早有预料。
沈埃恍然,心道一声:“原来如此。”
而后,沈埃就见徐深将剑一扔,剑身直挺挺刺入土中,而剑主歪着脑袋躺了下来。
“不打了不打了。”
“累死了。”
从沈埃的视角看,少年朱唇唇角上扬,微露出里面的皓齿,少年俊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惬意懒散,那双眼眸也跟着轻轻合上。
仿似是察觉到了这道视线,少年睁开眼看向沈埃,懒洋洋道:“沈兄不歇一歇吗?”
沈埃心头的震撼还在奔涌,听得此话,也顺势躺在了徐深不远处,阖眼调息。
良久,沈埃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衣袍摩擦的轻响,他睁开眼,见徐深已然站起,又将她那把古朴大气的长剑提在了手中。
徐深朝他笑了下,将长剑归鞘,问道:“可否借宝刀一用?”
“拿去。”
沈埃瞧着徐深的举动,不期然间就想起了方才两人的对话。
她不会是……真的偷学到了什么吧?
如他所想,徐深挑了挑眉,仔细端详了下手中弯刀,随后站在那里酝酿了片刻,道了声“你且看好”,就动作了起来。
她脚下疾走,手上弯刀举至左前齐头处,然后由慢及快地向右下挥去,缓慢蓄力时弯刀看似慢极,实则快成了一道虚影,到了右下时,更是化作了一道乌光。
强烈的劲风从刀刃处涌发,如江如海,如浪如涛,凶威赫赫地向前方猛扑而去。
沈埃讶然瞪大了双眼,眼皮跳了两下,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月劈西山?”
劲风扫过,徐深定定地站在那里,然后她转过身来,将刀还给了原主,眸带笑意应了声,言道:“是月劈西山不错,只是比起沈兄来还要稍欠几成火候。”
沈埃眼皮子也不跳了,想到了什么一般,他问道:“阁下曾修刀几年?”
“不多,十七年。”
那时她甚是嚣狂,不爱学韩师所授的“旁门左道”,偏爱舞刀弄枪,整日都在演武场泡着,几乎是学了个十八般武艺。
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横行霸道”,被人私下暗称恶霸头头。
沈埃又问:“那么,修剑呢?阁下又是用了多少年。”
徐深思绪从回忆中抽出,她指尖不经意地摸了下身后剑鞘,缓缓道:“二百一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