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宗。
行过礼,萧越直身立在大殿阶下中央,沉吟片刻,恭声道:“师尊,沉渊魔冢子世界出世,待弟子率人过去时,已被人携宝逃脱,一月过去,毫无消息。”
阶上宝座巉道真人于袅袅轻烟中缓而慢地睁了混浊老眼,沉凝的目光向得意弟子投去,沉声道:“九州大陆能人异士何其之多,况且,能通过魔冢取得至宝,实力绝不容小觑,能逃脱如此之多宗门弟子的搜捕,也是本事。”
萧越沉默片刻后,斟酌着道:“可据在场几人叙述,那人年岁不过是十六上下。”
巉道真人也不由一愣。
许久,他才道:“天才云涌,莫要太过放于心上,应早早为武道会准备才是。”
“弟子定谨遵师命。”
夜半,街头巷尾一片乌黑,百户人家早已吹灯拔蜡,安入眠乡。
李勉用火折子点了个提灯,在前边引路,徐深慢悠悠地拄杖跟在后面。
夜晚的小巷阴冷异常,时不时的冷风悄然刮过,直让人外露的肌肤也随风冰凉。
灯影一颤一颤,徐深无奈道:“莫要再抖了。”
李勉露出嚎啕大哭般的苦笑,“仙师,我也想不抖啊,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视线下移,略宽大的裤腿因腿抖得像是为飒飒秋风狠狠肆虐的枝头落叶一般剧烈摆动。
徐深道:“李小子,过来,跟在老夫后边。”
李勉有点难为情,尊严这种东西告诉他不能怯退地畏缩人后,可在极大的恐惧面前,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溜到了徐深后面。
徐深走在前面,神识铺盖过去,悄无声息一寸寸地找寻着异样。
“师仙,那树精可当真还活着?”
“十有八九。”
“那……您有几成把握拿下?”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总得我见了那树精才知心中推测对错。”
又一次恢复了静默,李勉启唇欲要再说,徐深却是回头瞥他一眼,淡淡道:“聒噪。”
李勉:“……”可是仙师,我怕啊!
徐深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悦慰道:“有老夫在,你怕个甚?”
小二瑟瑟缩缩地跟在后边,乖乖地不发一言,只是腿抖得越发厉害。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好似冰凉的蛇身自身上滑过,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小二无法再忍,抱着肩膀抬头,刚要说什么,只见徐深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手势。
接着,徐深传音道:“你慢慢跟在后边走,无论遇见何物,都不要出声,否则,老夫直接隔空点你哑穴。”
小二连连点头,再往前瞧去时,徐深身形在前方一掠,朝有方拐去,又急急跟上,生怕丢了徐深踪迹。
徐深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处稍显破旧的宅子前。
这宅子左墙塌了一半,墙上爬山虎密密麻麻,破烂的木门风吹几下就会“扑通”一声倒下,此时它正虚掩着。
徐深瞧着这处宅子:“真破。”
凭她仅懂些皮毛的堪舆术都能看出来这里风水极差,阴气聚集,不宜人住。
而且看外面这破败样子,少说也有十年没人住了。
李勉跟上来后,瞪大眼睛小声道:“这是那老伯故居,仙师觉得这里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