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还真是眼拙了。”
小二惊喜道:“那……我这命数应如何改,仙师可否告知一二。”
小二说着,伸手向钱袋里摸去,后来想到这人是个仙师,大抵是用不上这凡尘俗物,便又停了动作。
老翁瞥他一眼道:“把家门前那棵歪脖子树砍了,免得夜间树精作祟。”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老翁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酒葫芦,于是又眼珠一咕噜,一脸暗示道:“光说无益,诚心点儿,别来虚的。”
小二当即会意,又拿了两坛酒过来,老翁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
把酒倒入酒葫芦后,老翁起身欲走,小二连忙问道:“仙师,你姓甚名何?”
老翁思忖片刻,方道:“徐峥。”
老翁走后,小二仍久久未回神,呆呆盯着门口发愣。
掌柜一敲柜台,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酒钱付了,门关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徐深看了眼拐杖上挂着的酒葫芦,不禁一笑。
有趣,有趣。
空中几柄飞剑疾驰而过,剑上弟子下俯而视,左顾右看,却难找到一个重伤逃脱的黑色身影。
心中不免感叹:早知那少年不是寻常人,这一番动静不小的搜寻,怕是早就被他察觉了。
徐深抬头看了一眼,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到了一处低矮偏僻墙角,轻巧一翻,到了墙外,就在城外郊野处寻了个露点微光的洞府。
月光悄然自洞府窄口洒落在老翁肩上,徐深借月华运转混元功法,一吸一吐间的呼吸平缓而富有某种奇异韵律。
徐深坐姿不怎端肃,松松散散一如松松垮垮的衣衫,可她就是那么随意一坐,多年来的习惯使然,就显得背脊很是笔直。
翌日,徐深又回了城中,昨日给她置酒备菜的小二脸色红润了些许,当是将那棵槐树砍掉了。
天上仍不时有修士飞过,穿着各式宗门道袍,这人不仅没少,倒还多了不少。
也对,沉冥角可是沉渊魔冢子世界当中出来的东西,早年廖沉渊曾用它调兵遣将,控神杀敌,也是颇有名气的魔器。
光是沾了廖沉渊三字,就足以使得沉冥角身价倍增。
过了一月,昉城这才消停了下来,只偶然有个修士在此停留片刻,补给一番,随后就头也不回地御剑而去。
徐深舒了口气,到昉城的修士坊市中溜了一圈,买了些低阶丹药,又置了间宅子,布上道结界,这才停了下来。
左右看了看,倒也并无不满,可总觉缺了点什么。
灵机一动,徐深将笔墨纸砚从储物袋中掏出,摆在院中石桌上,方才满意一笑。
这才对。
过了几日,徐深砸了咂嘴,又提了拐杖去酒肆当中寻酒。
小二热情地把她迎进去,又是好一番忙活,徐深只懒洋洋坐在那,端着副室外高人,仙风道骨的架子。
“多拿几坛酒。”
小二肉痛将酒拿来,徐深嘴角微勾:“也罢,不占你这点便宜。”
手上一番,拿出两定银子,小二踌躇了下。
“收下吧,老夫这样的人呐,最重品节。”
也不知是谁把着酒葫芦,端着酒坛猛灌。小二心中嘀咕一声。
徐深拿手轻叩了下桌子,“诶,腹诽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