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奇怪老道

岁月荏苒,春去春又来,叶落花又开,日月不停的轮替更迭,一晃眼,李打铁已经跟随阳铁匠学艺了六个年头,从当时的半大憨小子变成了牛高马大的七尺儿郎,身体异常壮实,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很得师傅阳铁匠的欢心,他也能独挡一面的打造铁器,成了他师傅阳铁匠的得力助手,阳铁匠也乐得清闲,落得个自在,只是偶尔从旁指点一二而已,对李打铁更是倚重,如同一家人。这些年,阳铁匠对他也是没什么保留,全身武功也是倾囊相授,李打铁的武功也是突飞猛进,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李打铁呆在铁匠铺的这些年间,由于生性直爽,小小年纪就有礼有节,见到年长的叫大爷,见到和师傅年纪相仿的叫叔叔伯伯,很是成熟稳重,有大有小,并且有求必应,帮忙也是尽心尽力,绝不藏奸耍滑,左邻右舍对他交口称赞,评价甚高,甚至很多调皮捣蛋的孩子给他编了不少童谣传唱:

李打铁,

李打铁,

打把剪刀送姐姐,

姐姐留我歇,

我不歇,

我要回去打毛铁。

毛铁打了二斤半,

爸爸妈妈都来看。

我到河边去洗手,

螃蟹把我咬出了血。

我到山上去放牛,

牛儿把我擂一角,

回家给我妈妈说。

妈妈说我不下细,

只能继续打毛铁。

这天午后,阳氏铁匠铺门前来了一位邋里邋遢,很埋汰的老道士,这老道士面无表情,眼神暗淡无光,如同死灰般的暗淡,整个人瘦得与根柴火棍一样,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跑,也不知道他到底多久没洗脸了,全身都臭哄哄的,脸上的泥垢只怕有一寸那么厚,花白花白的长胡须都扭成了麻花状,打成一道又一道的结,但他的鼻子却红得异常,发亮的那种红,身上的八卦宝衣也是破破烂烂。老道士手里的拂尘也和他极为相配,前端的毛都掉了许多,稀稀疏疏地悬在前端,显得光秃秃的,而且这老道士头上的发簪都歪歪斜斜的,东一咎西一咎的头发,简直就和鸡窝一样,乱蓬蓬的。腰间还系着一个布满灰尘又黑不溜秋的葫芦,脚蹬青黑色麻鞋,只是这麻鞋也是破烂不堪,脚趾头都从破洞中探出头来,背后还背着一把乌漆麻黑的剑,剑柄上的剑穗已经辨别不出本来颜色,剑鞘都磨损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背的是一根树枝,而不是剑。如果冷不丁第一眼看到这老道士,绝对会以为,这该不是哪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人吧?

但这老道士也很奇怪,不言不语,只是双眼直溜溜的瞪着李打铁看,眼睛一眨都不眨,好像李打铁就是一个怪物一样,眼里就只有李打铁,生怕李打铁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似的,对街上来来往往的其他人都视而不见,恍若无物。

众人或坐或立,围在怪老道周边,不停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猜测着老道士的来路,对此,怪老道充耳不闻,就好像与他无关似的,只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李打铁看。

开始,李打铁聚精会神地打造着手里的铁器,也没留意到门外这老道士。不一会,他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锤子,快步走了出去,对着这怪怪的老道士施礼说:“不知真人驾到,怠慢了您老,请恕罪,恕罪!”随后,李打铁招呼围观的人群散去,接着将老道往屋内领。

李打铁给老道士落了座,然后倒了一杯茶,客气地问:“真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关照小子?“

老道士倒也不客气,老神在在地端起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然后双手藏在那破道袍的袖子里,闭目养神,眼皮都不抬一下,根本就不搭理他,就好像李打铁如同空气一样。

李打铁倒吸了一口气,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经不住七上八下地暗想:“这老道真怪,我也不曾得罪于他,怎么就不搭理我呢?既然不想搭理我,那为何刚才还要随我进屋呢?不致于啊?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正在李打铁忐忑不安的时候,阳铁匠从屋里出来,老远就问:“打铁,谁来了啊?”

李打铁答应了一声:“师傅,是一位真人来了,我也不认识。”

阳铁匠快步走到了跟前,猛然间,他神情为之一变,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