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先前跟我说过,村里有位刘老爷子也是因为黄曲霉入院,所以我猜测,你的感觉,是对的!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连环谋杀案!”
“我已经向上面反映了,中午就会有刑事部门的同事过去,对了,我可能也会跟过去。”
白争用的还是翻盖手机,动静就跟宋青树的智能机开了免提差不了多少,所以不可避免的吵醒了某人。
宋青树坐在床沿上把裤子一蹬,“楞什么呢?走吧,白老大。”
就如同樊梨花所说的那样,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连环谋杀案,注意,重点在,很有可能,要想完全定性,这里面有一环必不可少,那就是麻婶的尸检。樊梨花之所以说自己可能会来,针对的,就是这一环。
白争和宋青树出了小竹楼,先是回了一趟派出所做了必要请示,而后才赶向庄坐田家。
庄坐田已经在家里搭起了灵堂,今天刚好是请人吃丧饭的日子,小小的院子里摆了好几个大桌儿,人都坐满了。
白连山和陈幺自然是跟来了,四人接连走进房内,原本满目的红色已经被白色替代,两支崭新的白烛烧得和几天前的王家灵堂一般旺盛,只不过屋子小,有门无窗,油烟气熏得人嗓子发痒。
庄坐田跪在棺材前不吭一声,他是不能大哭的,外头有那么多吃饭的人,一来会被被人看了孬,二来显得门外人冷血。
白连山:“庄叔。”
“哦,来了,自己找地方坐,我得守着你婶,没法招待了。”庄坐田的语气软绵绵的,就如同大病初愈一般。
说实话,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心疼,更何况他们从理论上来说还是一群不速之客,简直难以张口。
坏人一直都是白连山在做,这两年他在村里的名声就不怎么好了,白争主动开了口,“庄叔,我们今天来,还是想跟您谈谈,尸检的事儿。”
庄坐田沉默了很久,灵堂里的气氛灵堂里气氛沉闷到极点,最终他还是没能控制住压抑悲痛的情绪,当着一众小辈的面,痛哭起来。
“庄叔,这回,我们找了个女医生给麻婶做,不是帕所。”
“甚女医生?!甚女医生啊!你说她走都走嘞!进了棺材,也不能落个安生!都当我真不晓得,那检查,是要把肚皮豁开的嘛!是要把头撬开的呀!我都晓得,我不愿意她做嘛!不愿意她受那个罪嘛!”庄坐田拍地嚎啕。
他只是一个庄稼汉,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本分,平日里话不多,但是做事稳健,做活地道,脾气又好,跟谁都没梁子。而麻婶不一样,嘴巴巧,一件事儿办出花儿来。面上看,是女当家,但实际上,这个家还是庄坐田说了算。这还是麻婶去小竹楼作客的时候自己说的。
“别看我那男人嘴笨,但是关键时候可是个真汉子,我呀,也就是外头胡乱忙活,转悠不动了,还是得靠他养我。你别看麻婶现在能唧唧吵吵,但是到了家里,那可全都得听他的。”
这只是其中一段,在与麻婶的谈话中,白争和宋青树总能体会到麻婶对老伴儿的依赖,而庄坐田平日里一直沉默,对自家婆姨没有过多的表达,现在,终于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