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
“我求求您了给我一条活命吧!”
“……”
李青颜望着他,随即又收回了目光,“男儿能屈能伸,不用太过介怀。”
“你要来试一试吗?”兀沙怒了。
“我试过男装,还不错。”李青颜说的轻淡。
李青颜又望了他一眼,“做什么?”
“你看我跪得标准吗?”
“还行。”
“……”
这族长当成这样也实在是憋屈了,偏生别看他块头大,面容凶狠,壮汉如兽,上到贡奉巫沼中到同行马贼帮下到受制他盯梢了许久的女人俘虏,可谓是从头怂到脚。
没办法啊!
打不过啊!
都比他强啊!
“献礼上台后还要同族的男人以血点亮这台座上的族徽?”李青颜突然问道。
兀沙抬高了脖子望着高座。
他点了点头,向她解释道,“是啊,巫沼之中管这种血叫暗离,有毒,将暗离涂满整个族徽便等同于将全族的毒病疾苦奉给了巫毒神,请他收下,如此便了去了这一年的苦难。”
“所以巫沼之人奉毒不奉神。”李青颜明白了过来。
“是啊,巫沼历来只有奉疾献苦,不同于外域人们求富求安。”
这是一种迥然不同于南城的文化。
李青颜细思下竟也觉得有几分趣,巫沼之中的人从来不奢望向神求取于那些美好的人间宝,而只是反其道,将所怀的病苦诸恶奉于巫毒神。
“羝火也要如此?”李青颜望了一眼脚底下的石台,却发现并没有看见族徽。
“……我们没有族徽。”
兀沙有些尴尬。
小小不到百人的部落,每次往来巫沼只做了个垫底,不惹恼巫毒神便可,哪里还有什么能力将全族的疾痛苦难去奉于止夜神?
“没有正好,血的味道,实属是难闻。”李青颜道。
那是高天石窟的五相天女壁画。
李青颜认出了那个苍狼女子跳的主场舞,翻花成浪,无数的彩绸但呈五相色,不断的串翻成象,是魔象,是佛象,是妖象,是人象,是无象。
果然不愧是极地沙漠中首望大族。
每一步每一足,乃至每一勾指每一眼神,都尽得那壁画五相天女的神髓。
“我忘了问了,你是要跳什么呢?”兀沙突然凑过来小声的问道。
李青颜抬头望着那天女舞,答道,“尚还不知。”
“不知道?!”
兀沙震惊的拉大了嗓门,也幸在他立在底座之上,只引了旁的几族注意,好在没有惊动高台座象的那些大人。
李青颜显然被他的这一番大嗓门给扰了耳,不由得皱了眉,“所以我在看。”
兀沙当真的想哭。
“你在城中劫个陌生的女人如何保证她能歌善舞?”李青颜道。
“不会我可以教啊!”兀沙哭。
“你教?”李青颜这下真不由得望向他了。
“羝火族里有会跳舞的阿嫲。”
哪怕真劫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起先兀沙便是打好了盘算将这些考虑进去了,大不了便找族里跟队的奶医来教,但是这前提是这个女人得被他们调管好,是一个俘虏身,而不是像现在,这完全是奉了个姑奶奶。
兀沙但觉得自己真是眼瞎了。
“我会一点,你不用担心。”李青颜见他一脸纠心痛色仿佛真要哭出来一样,便大放慈悲的松了口,道,“借你们进来,我自会信守承诺解了你们羝火的危。”
“李姑奶奶……”兀沙感动了。
李青颜听了这个称谓不由得眯了眼,她转过了头重新望向了高台之天,道,“当然,你要是想在一次亲身上阵,我乐得成全你。”
“不!”
火焰高起成喷。
无数的彩绸缠绵如丝,那个苍狼女子托臂生媚,纤腰但作堪堪一握,飞散成花的五色绸如天绫落伸,她但踏上了那五色绸,举起了怀中的那一把匕首对向自己,开始剖疾奉血。
那是被巫沼人视为毒害的暗离,血,一点点的从破口中迸出。
流向了彩绸,滴下了巫沼神台的主心蛊沼池。
那是止夜神。
巫沼人所至诚信奉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