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了一夜,如破土的种子,终于见到天日了,种子身上还拴着绳呢,不能走远,想走远也没那个本事啊,翻身都不会,卡在她娘两腿中间,云朵嘟嘟小嘴,胸腔起伏着直喘气,力气全用光了,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钻人生的第一道坎,可真累啊。
如果她是小娃啥不懂还好,可小娃的身体里偏偏住着成。人的灵魂,要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血腥臭味,嗯,好痛苦哦。
她要看看,这倒底是嘛情况,生娃这么大事,大人们都去干啥了,让她一个小婴儿在这自食其力。屏下呼吸,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清了视线范围的东西,房顶竟然是一根根斜排着的木头,中间跨着横梁,她还看见一只老鼠在爬,老鼠似乎也发现了她,与她瞪眼。
妈呀,吓的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小心脏砰砰直跳,担心老鼠会不会掉下来啊,会不会吃掉她的耳朵啊,心里面是委屈加怨恨,老妈啊,有你这么生孩子吗,光顾着睡,你娃都自己爬出来了,你还不醒醒。
醒醒啊,你闺女出来了,云朵想大声嚷几句,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比蚊子还小的嗯嗯。
她欲哭无泪。
家里条件真的这么艰苦吗,生娃这么大的事产妇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有没有人啊,帮忙剪个脐带啊。
整个房间暗暗沉沉,充斥着腥臭味,身下的床更是潮湿冰冷,冷的她的骨头都想疼,忽然脑袋里蹦出一道亮光,她又猛然睁开眼,惊愕之后是小脸皱成一团,生她这个女人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那她不又成孤儿了!?
她可不想把孤儿院的日子重新再过一遍。
老天啊,你不要玩我啊,我不想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独自孤苦伶仃的在世上如浮草飘啊飘。
好绝望啊。
卡在女人的两腿中间,身上还缠着脐带,没法动弹,云朵就伸小手抓女人的大腿,醒醒啊,不醒我掐你了。
掐!
拧!
揪!
人小力弱,她那就如蚂蚁在大象腿上挠痒痒,再怎么折腾,反正女人是一动不动,云朵急的扁嘴,恰在这是,她听见外面有动静,还有人说话,忙竖起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