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霭霭兮引春涣,风飒飒兮沐芳。
木萧萧兮蔓草吟,峦重重兮敛重光。
星昭昭兮霜穹崖,月霰霰兮潮夜茫。
水澹澹兮生紫烟,雪簌簌兮雁双往。
沈揽月听罢但笑不言,抬手却是扫摇四弦,繁音急节间,一曲山雨欲来风满楼。曲毕女子大笑,一面折花掷与自己怀中一面道,弦音铮铮还蕴朔北旌动孤城万仞,天下间唯琵琶可奏破阵之乐,我幸得一知己,可懂我心中山河日月。
那一瞬间,叶素痕明白她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而是她秉性孤洁自傲,她是个极傲的女子,恃才傲物的理所应当。她并非不苟言笑,而是不愿与不懂之人言笑。
她救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什么西魏王爷,而是因她最是看不惯趋炎附势狗仗人势之辈。只是她救的下自己一人,却救不了这真正该救的天下。
或许是因她的外祖母是位不拘旁人言论的奇女子,故而她并未如寻常贵女般被繁琐的闺中规矩所约束。比起东周的寻常女子,她的作为甚可称之为放浪。
但就是这份不拘世俗的放浪才令她拥有这般的至真至纯至性。比起她的才情,她的性子才是世间最为难得且最能吸引自己的特质。
叶素痕思至此处,顺着沈揽月的目光看向那墨迹未干的画时又觉着画的不太满意。画中女子美则美矣,但眉间却少了一缕不羁风流。他下意识的看向沈揽月的眉目,却见沈揽月眉间微颦。
见她心怀愁绪,叶素痕这才想起东周的女儿家都是易羞的,沈揽月虽不似其他贵女,但也是个东周的女儿家。细细想来,方才自己所作之词委实略带轻佻。她是个骨子里矜傲的女子,定是自己措辞不当才惹恼了她。
思至此处,叶素痕正欲开口道歉。但话至喉头,他却不知从何开口。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位女子作画,而让沈揽月看见这画,亦有自己难以言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