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什么大侠,他要轻薄我,我就杀了他,如此而已。”
粗犷的声音一如刚才,却出现在一个女人口中,还好叶疏云是背对着她,要不然可得吓出更多的冷汗。
可就算如此,他背后也凉了,分明是出了好多汗。
“我就是一个路过的,放我走吧,女侠。”
“……“
听见衣服翕动的声音,叶疏云回头。
人影却是瞧不见了,他赶忙把吓得差点脱手的菜篮窜紧了些,小跑着回到了酒肆。
一旁一处高宅的檐角后,那名女子露出了身子,细细说道:”连个路过的小鬼都有这般胆量,长安果然不凡。”
她之所以对他旁加注意,只是因为别人看到头颅眼神都是跟着头一起移动,只此一个少年郎却是盯着她看,似乎见惯了生死似的。
女子微微一倾头,一缕灰色的发从鬓角滑落下来,露出好看的唇。她微微点头,看着那无身子的男子的头颅,眼中满是戏谑,嘴角噙一抹冷笑,挥然而去。
一里多以外的小楼上,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没有出声。
……
我们说长安城里卧虎藏龙,先前那位女子称叶疏云有些胆量却也不为过分,就说他家掌柜的吧,沈月儿年纪轻轻的拜月教残党兼任圣女一职,不久才入的四境,但在同辈修士当中已然算得翘楚地位了。
此时的沈月儿还呆在她那张店内二楼唯一的闺房里写着信。
信是好笔好纸好砚写的。笔是清风小筑的镂金管;纸是山湖居里卖的剡溪出产的月面松纹纸;砚台稍次,那也是一方山西绛州的澄泥砚,价值不菲。
无人陪着研墨,她只好亲自动手,虽说来到长安当质子已然三年,可沈月儿到底还是过过奢侈的日子的小公主一般,出入尘埃却不沾染,一如往昔。只是自己动手却没有半点怨言,是要给那重要的人的。
她耐心研磨了少许功夫,便着手开始写了,半晌后,一声怒哼传来。
一个纸团被扔在了一旁,要是叶疏云看见了指不定得说教好一会儿,就这一张纸都及得上他几日的工钱。纸上歪歪斜斜些了些字,着实歪歪斜斜不端不正,百无规矩,难看得很。
沈月儿露出阴郁的神情,望向微光洒落的窗外,心里暗道:”娘,我的字怎么就写得这般难看呢……”
外边,长空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