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峰连忙问我,“九娇,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不该挖这坟?”
“不不不。”我连忙摇头,示意大家都不要出声,然后尽量放轻了脚步,慢慢的向后面退去。
等所有人退出一段距离之后,我才示意可以停下了。
然后,所有人就都盯着那条吐着信子的蛇。
蛇又在土里藏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感觉到周围没有危险了,这才缓缓地游动着身子,从土堆里面钻了出来。
这时候,蛇的庐山真面目渐渐地露了出来,大伙儿这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条很长,很粗的大蛇。
我听到我身边刚刚那个要用铁锹去打它的村民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刚刚要是挥动了铁锹,能不能打死蛇不知道,但如果是一下打不死,别说那个村民,恐怕大伙儿就都惨了。
蛇从土里钻出来之后并没有马上游走,而是绕着我划定的坟址的地方转了三圈,然后才向着墓址的南面缓缓游走了。
周围的乡亲们不禁议论纷纷,刘云峰满面愁容的对我说道:“九娇,这地方行不行啊?如果不行的话,那我们再定别的地方吧?不用这么急的,但一定要选好啊!”
我连忙摇头对他说道:“不要动,不要动,如果说之前我还不能抬确定的话,那现在我已经是完全确定了。就是这里,刘叔决不能选别的地方。”
刘云峰不解的问我道:“这是为什么?这块地难道不是被那条蛇给占据了吗?那蛇冰凉冰凉的,它和人可不一样。”
“错了!”我说着,纠正道,“是和活人不一样!死人,可不就跟蛇一样,也是冰凉冰凉的吗?但你不能这么看!”
打穴,又叫开墓或是打坟。
对于一个人来说,阳间的房子再大再好,可最多最多也就能住个百来年。阴间的房子则不同,一般来说,一经选定,没有其他的重大变故的情况之下,就要百年再百年的那么住下去。
而又是出于‘事死如事生’和阴阳风水对自身和子孙影响的缘故,人们对阴间房宅的选定也是十分讲究的。
在我们这个地方,大多数的老人年过六旬,给自己准备寿材的同时,就会亲自去选择一块坟址。也就是说,他死了之后,子女要将他安葬在这里。
绝大多数人选定的坟址是在祖坟的其中一块地上,但也有一部分人因为没有或是找不到祖坟,抑或者是祖坟按照从高到低、从尊到卑的顺序排位置,到他这里恰巧就没有位置了,就要新选择一块好地方来埋葬。
刘木匠与其他人显然不同,他虽然没有六旬,去的时候也不过就五十多岁。但他早早的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寿材,自然连着坟址也一块儿选定了。
因此,我和蒋毅峰带着工具,跟着刘云峰上山,他直接就带着我们去了那块地方。
只不过,自己选定的墓址并非是指在哪里,就要埋在哪里。而是指他选定了其中一片地方,具体要埋在哪个地方,包括头朝哪里、脚朝那里,棺材要怎么摆放,墓碑朝向哪一边,都要由懂行的人帮忙确定。
我们村里懂行的人不多,乡下人也不会讲究一定要专门的风水先生来确定坟址,因此,这种事情一般是由我来代劳的。
只不过,这一个程序也是有繁有简。古时候传下来的一些规矩,在现在已经因为太过繁琐而不再有人用了。
但对于刘云峰而言,再繁琐的程序他也愿意接受,只怕有疏漏的地方。因此,我也顺了他的意思,临上山之前,我还好好的翻阅了一遍我爷爷的那几本笔记,力求把所有的程序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三个人是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山上,在刘云峰给我指明那块地方之后,我先拿着罗盘四处转了一圈,确定了一下方位。然后在那块地方上一直转来转去,一直到我们三人在山上吃完了午饭,又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样子,我还没有正式确定好地方。
蒋毅峰是最先等得不耐烦的,他忍不住问了我几次,到底有没有选好,我都没有回答他。直等到下午连刘云峰都有些等急了,小心翼翼的问我的时候,我才点点头道:“现在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