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哥哥,我也是……”
葛卿:“……”过节嘛,也正常,再找一各巷子就是了。
葛卿出了巷口,不及上官荇反应,“不是这里,我不小心弄错了。”
进到第二个巷口,还没走几步。
“二哥哥,阿爹阿娘已经同意我们的亲事了,我……哎呀,你不要乱动嘛……”
葛卿“……”嫁了这种登徒子,料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算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就不信下一条巷子还有人。
上官荇本想问些什么,看到女将军一脸杀气的样子,只得静静跟她到了第三个巷口。
葛卿走了几步,没有听见人声,正高兴得要回身带上官荇进来。忽然,
“阿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世俗的那些风言风语又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公子……”
葛卿:“……”好好的女儿节,你们两个死断袖瞎凑什么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
空中又炸响一声礼花,将那些苟且在深巷里的甜言蜜语尽数湮没。
葛卿的心不是在滴血,而是在喷血了。那些可都是她的血汗钱,殊死拼杀,一寸寸战功积攒下来的呀。她可没大度到用自己的真金白银来换一场别人的花前月下。可她心里也清楚,在这举国同庆的日子,莫说是自己,就算是王兄葛洪也不能自私到全城宵禁,只为自己和佳人谋一个可以好好谈风月的地方。征战四方见惯生死的女将军自认为是个经得住风浪的人,于是她收拾好心情,努力让脸上的表情自然些,走出了巷子。
“怎么,还是不对?”上官荇也忍不住了,“你不是自小就在这里生活吗,怎么会不认得路?”
“这个嘛……”葛卿摸摸鼻子,“这几年我经常在外征战,大梁也回得少。再说王兄治国有方,国都的城建似乎扩充了不少……不说这个了,阿荇,快看,天上的烟火又起变化了呦。”
上官荇顺着她的手势望向天空,果然,那些烟花已经不满足于简单地变换颜色,开始形成一个个具有吉祥寓意的图案。她正要赞叹几句,余光突然瞥见一座高达百尺,珠光宝气的楼阁。“小葛,那里好像挺热闹的,我们去看看吧。”
葛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物,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她自然知道那座建筑是什么——大梁城内每年七夕特意为穿针大会而搭建的乞巧楼。当然,拿惯了枪棒的女将军从未对自己不会女红这件事害过臊,自然也不怵什么穿针大会。真正让她不敢面对的,是大会的主持者——她的姨母,魏国大司农。
如果说葛卿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怕的人,她这位姨母可是当只无愧地享受着这仅剩的几个殊荣。与顾及到君臣体面而主动避让的葛洪不同,葛卿对她这位姨母是真的唯恐避之不及。许是因为生母去世得早,姨母总是用那种万般怜爱的目光看着她。葛卿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多姨母是看不惯的。但本着责之切,爱之深的原则,葛卿干出的事越出格,姨母看她的眼神就越发温柔慈爱,直看得女将军心中发毛。葛卿觉得,她与姨母相处最舒坦的时刻,便是她身着太尉官服,与身为大司农的姨母公事公办讨论粮草转运的时候。
更何况……想到前不久姨母还不顾双方意愿,硬要把自己那位断袖表哥说给她,葛卿就一个头两个大。街上的灯火暖融融的,像极了姨母慈爱的眼神。葛卿突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干笑道:“阿荇,那地方没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一群闲着没事干的人凑在一起看姑娘家穿针引线罢了。你看,现在街上人越来越多了,怪闷的,我们去城外透透气好不好?”
护城河两岸的柳荫下都是玩闹嬉戏的男女,夏日微热的风沾了河水的湿气,带着灯烛燃烧的烟火味,吹在人身上其实并没有那么清爽。葛卿却十分享受这充满节日气氛的空气,大大吸了一口,兴冲冲地拉起上官荇就往岸边走。“阿荇,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吧。”
到了摊前,葛卿买了两盏河灯并两张许愿签,拿起自己那张一挥而就:愿得上官荇,白首不相离。
上官荇刚写完自己的,看到葛卿签上写的字,笑道:“你怎么胡乱改动前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