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仿佛下一刻就会飘渺在这水雾中。但葛卿还是清晰听见了。

葛卿心里万分委屈，她这一生张扬恣意惯了，大多数时候都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偶尔兴致来了就给别人添添堵，何尝如此憋闷过？可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她停下撑篙的动作，胸膛起伏了好几下，从堵塞的喉咙里哑出一句：“好吧……阿荇你既然不喜欢，我便不唱了。”

脖子突然被人从后面环住，肩窝一沉，幽兰般的气息喷吐在她耳后，撩起些许发丝，有点痒。“并非不喜，而是……倘若那位伊人就在这竹筏上，小葛，你又待如何？”

“哐。”竹篙掉入水中，女将军的耳根彻底红了。

葛卿回身反搂住她，双臂用力，让对方的身子紧贴在自己胸前。她用的劲是那样大，仿佛要把那人揉进血肉，直至心底。

朝阳终于升起，金色的阳光驱散雾气，给青绿竹筏上两个紧紧相拥的红白身影镀上一层薄辉。

“阿荇……”良久，葛卿轻唤出声。

“嗯。”上官荇答应一声，“就这样……别再有其他动作，我…还没有准备……”

“好……”葛卿无意识地应声，而后猛然想起什么，道：“阿荇，竹篙掉进水里了。”

“这人也真是……怎么到现在还搞这些小把戏。”上官荇有些恼，又有些好笑，千思万绪到头来仍只是化作一个轻轻的“嗯”。

“不是，阿荇，我没有别的意思。”葛卿急了，“水面太宽，水流太急，没有竹篙我们根本无法上岸……你，先放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