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荇身子一僵，一阵凉意从脊背直达心房。她腰枝一挺，双手一推，奋力挣开面前人。

“无耻！”

唇瓣相接时，葛卿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满心羞愧，正要收势后退，猛地被这么一推，竟踉跄了几步。“阿荇，我……”她声音喑哑，带着粗重的呼吸。

上官荇缓缓闭眼，嘴唇抿紧，不发一言。

葛卿知道这表明她非常生气，又因为前面的事羞于开口。可有些事总归要交代，半天，才讷讷说道：“卧房已经准备好了，在厅堂的右手边……左边那间是静室，不能进去的……”说完，跺了跺脚，口再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扭头跑了。

上官荇矗立良久，直到月白长裙快与地上的清辉融为一体。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唇瓣，属于那人的温热已经消散。凉夜风起，拂乱她几缕青丝，带走一声幽然长叹。

＊＊＊

葛卿坐在天井边，双手抱膝，下巴顶在膝盖上。“我也真是……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阿荇她一定恼我了。不过……阿荇她心里也是有我的。她人那么好，应该，应该会原谅……”

心情好转起来，葛卿抬头，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没有一丝乌云遮挡，就那么清清白白，与她宁静对望。眼前突然闪过上官荇那张平静到近乎冷淡的脸，葛卿心里打了个突，无端慌乱起来。“不，不会有事的。师父说过‘一花定情’，她既是我命定之人，一定会原谅我的。”葛卿从怀里小心取出那朵红色桃花，一看，瘪了。

葛卿：……

“师父您老人家这回不会又是诓我的吧？这桃花……都烂了。”

“哦是了，用水浸一浸，大概会好些。”转身把花枝放到天井里。

此时天井中也有一个月亮，圆圆白白的，在水光调和下颜色柔和了许多，不似天上的那么清冷。可葛卿刚把花枝浸进去，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噗”，看似美好的虚影便碎了个干干净净。此情此景，饶是心志坚定的女将军也难免生出些没来由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