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裕果然浑身皆白，是个白化病患者。看来瞿氏和李建贤基因都是aa，李千裕也是很倒霉，四分之一的概率落在了他身上，李吟柯不负责任地推断，这血脉回流就是不好，还好瞿氏比较幸运，生了个正常智商的会做生意的白化病患者，和一个会读书的二儿子，算是站稳了脚跟，不然，玉娘子这一劲敌来势汹汹，她未必稳得住。

李千裕比较忙，一直在看账单报表，核算收入什么的，跟李吟柯谈了几句，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啊，有什么需要就和你大嫂子说啊，不要出去惹祸啊巴拉巴拉的。

然后去拜见二哥李千帆，他出生的时候，正是祖父李梦河当上六品通判的时候，满心以为自己要官运亨通了，就给孙子起名千帆，本来想用“直挂云帆济沧海”，但派是“千”，只好“沉舟侧畔千帆过”了，哪想到之后官运不顺，孙子越来越聪明，十五岁中秀才，马上就要参加秋闱了，果然是“沉舟”旁边的“千帆”，李梦河老是哀叹这个孙子的读书天分是用他这“沉舟”换来的。

李吟柯心里发慌，这个二哥肯定要问问题的，四书五经他不熟啊，他硬着头皮去找二哥，到书房才知道，李千帆每天都跟着祖父李梦河在枫叶亭后面学习制艺文章，为即将到来的秋闱做准备。

李吟柯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回去好好看书不露馅，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老太爷叫他枫叶亭去，李吟柯皱成了苦瓜脸——这该来的躲不过啊！

枫叶亭在西跨院那边的湖泊边上，和刚刚李吟柯在后院看到的湖泊是一个的，枫叶亭这边场景开阔，景色优美，人又少，最适合读书写字，修身养性。

李梦河正在给二哥李千帆讲一个破题，道之以德，一道李吟柯勉强记得原文的题目，只听李梦河说：“你接下来一个月好好背一背唐宋古文，这种题目虽然简单，但是最考验学生功底，你虽然四书五经很熟了，但如果沉迷应试文章，只会越写越僵化，你好好看看古文，，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写程文了。”

李千帆恭敬应是，这节课便是上完了。李梦河朝李吟柯招手：“千星，过来。”李吟柯从未见过祖父，抬头一看，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真实祖父的老头，天生一副谐星相，看着就不严肃，估计他祖父老了就是这个样子，李吟柯心里一乐，只听老头问他：“刚才给你二哥讲的题目你会背吗？”

来了！李吟柯精神一震，做苦思冥想状：“好像是‘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希望祖父看在他年纪幼小的份上不要刁难他啊，他一个星际联盟的纯纯的现代人，会这些很了不起了！

“上一句呢？”

李吟柯就像上课被提问的学生，心吊着又落回肚子——这个他也会：“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那千星觉得哪个好呢？”李梦河笑得满脸褶子，李吟柯看老头那一副谐星长相，不怀好意地揣测——他一直官运不好，该不会是长相看起来太不靠谱了吧？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现在这社会，光靠德治，社会风气早不知败坏到哪去了，这孔子先贤一心匡扶周礼，焉知在现代社会，哪讲什么仁义礼智信呢？永远不要用利益去考验一个人的道德水平。

按照标准答案，应该是朱子的：德治为本，法治为辅。跟现代完全相反，现代是：依法治国，德治为辅。

真实的李千星才十岁，不可能知道朱子说的话，新新人类李吟柯也不想说违心之语，但跟朱子反着说，肯定不行，干脆沉默不答，希望老头赶紧叫他走。

但不知道是他演技不过关还是咋地，老头长叹一口气：“千星还小，但是也要记得对先贤常怀恭谨之心，明白吗？”

李吟柯心里吐槽这老头火眼金睛，面上老老实实：“孙儿知错。”

李梦河捋着胡须，摇头晃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吟柯心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