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开或许只是叛逆

滔天巨浪 何宁茜 1231 字 2024-04-23

在黎漠的眼中,世界都是那么单纯,姐姐一家的相亲相爱,让她看到了人性最美的一面,也让她异常渴望一份纯真的爱情;可是在这个平价购物广场的4年里,她看到了太多与自己人生观、价值观截然不同的案例,骤然间,她的世界开始倾倒。4年来,她看着张浩从一名普通员工一步一步走上经理助理的职务;她看着原先的经理和漂亮的万姐从恩爱到纠缠不清的麻烦;她感觉自己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世界变化如此之快;在家里,姐姐为了对待自己和小外甥一视同仁,同时,又为了让姐夫的心里好想一些,在处罚黎漠的时候,自然稍微重一点,这让黎漠更加感觉自己和这个家庭的格格不入;她的眼里,自己活脱脱就像个第三者;插足了姐姐家庭。

而另一方面,新来的课长又是一名帅哥,尽管他比不上张浩帅气;却有着自己的智慧;青春年少的黎漠,无法抗拒新任课长的人格魅力;甚至愿意帮他打杂;只要他一声吩咐,她在所不惜。可是姐姐却不愿意黎漠像个傻子一样的付出;这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黎漠萌生了搬走的想法。

离家出走可是大事,尽管在黎漠的心里,姐姐家对她来说,有温暖,也有隔阂,她既能体会到姐姐、姐夫的温暖、小外甥的热情;同时也能体会到有心而生的寂寞;她越呆在这里,她的内心越是寂寞。姐姐一定不相信,她为了是否离家出走,纠结了整整三个月;直到有一天,家里发生的误会,让她彻底决定要走。

若干年后记起,她仍然会有些尴尬的觉得这两个误会真的很小,只是碰巧感到了一块儿,越发是加大了自己的孤寂。因为误会,让她觉得这个家里没有人愿意仔细听她说话,而那时,她并不知道,姐姐为她付出的,其实已经超过了作为姐姐应该付出的;那一刻,她并不是作为姐姐,而已经作为了母亲的角色。

只是姐姐的角色转变了,她,却未能转变。纠结了三个月后,黎漠下定了出走的决心;接下来,是怎么出走,让姐姐的伤心,降到最低呢?她太明白这一点了,如果她要出走,姐姐一定会很伤心;那么如何做,才能让姐姐和自己都不至于太过尴尬呢?对于22岁的黎漠来说,这跟高考题一样难解。

她找到中介公司,先租下来里购物广场近的地方;毕竟穿帮以后,这也是姐姐会值得原谅的地方之一;布置好自己的家具、生活用品慢慢购置齐全后;趁着姐姐白天上班,而她休息的时机,清了自己的衣物装在背包里,给姐姐留下了一张纸条;就义无反顾的走了。她知道,如果姐姐回来,那肯定走不了;她尊敬她,却又无法当面忤逆她;这种奇怪的心态,让她不知道如何和她相处。

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离家出走,给姐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是个倔强、要强的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可是回到自己租的房间里,她的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原本她的想法是想让姐姐和自己的伤心都降到最低;但是自己就这样离开,会不会伤心的只有姐姐呢?

平静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姐姐没有找她;而她却依然惴惴不安;她是她唯一的亲人;但是自己却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了自己的亲人。该怎么办呢?

一个礼拜后,姐姐亲自到购物广场捉黎漠回家,姐姐心里清楚,能够做出这么没有情商事情的妹妹,怎么能够单独在外生活?出了事情,作为长姐;又怎么能够向过世的父亲交代?黎漠在看到姐姐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接下来会有暴风骤雨。这一夜也不会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姐姐事先都有交代,姐夫因公出差了,三天后才能回来;小外甥因为高考,需要在外面复习。大概晚上11点才能回家。在公交车上,黎漠得知这一消息,内心更是沉寂了;她不敢和姐姐多说一句话,她想起幼年时,跟着姐姐、姐夫一起出去玩,看着姐姐和姐夫带着小外甥有说有笑,而自己孤单的跟在身后,倍感寂寞。她内心的羡慕,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表达清楚的。

回到家里,整个屋子寂寞得让人害怕,让人心颤;姐姐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走到厨房,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晚餐。她甚至不像以前一样要求黎漠进厨房帮忙;一个人静静的在厨房准备着。黎漠突然觉得自己坐在针尖上难受;她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此时,等待姐姐先发话,才是明智之举吧。

她实在难受,主动到厨房准备帮忙,姐姐,只是冷冷的对她说了一句:“你到客厅等着,马上就能开饭了。”她就乖乖的又回到了客厅。

两个人的饭菜对能力强悍的姐姐来说,简直就是分分钟搞定的简单事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饭菜做好了,姐姐仍然没有叫她。如坐针毡的黎漠,连忙主动去厨房将菜端了出来,又按照往常的规矩,那了筷子、盛了饭放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姐姐这才开始了话题。

“为什么要走?难道我对不住你吗?”

其实,这已经不是对不对得住的问题,而是一种寂寞;一种不能相容、格格不入的无奈。

“不是,”两人边吃饭,边开始聊着话题。“只是我现在租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更近一些,不用上早班的时候,起那么早。”她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回答着。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千百遍了。

“那你就直接跟我说一声,难道你认为我那么希望你留下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在你身上浇灌的心血,并不比你外甥少?”姐姐的话语里已经除了冷漠,更增加了一丝愤怒。

“我……”她该怎么说呢?难道是告诉她,自己因为这几天接连再三的误会,让她觉得这个家里,没有自己的位置?还是该跟她说,因为羡慕,因为嫉妒?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现在搬出去的。”黎漠或许不够了解姐姐的心思,但是她很清楚姐姐不会让她现在搬出去的。

“我也不想你这么对我;因为你和他们才是我羡慕的一家人。好几次,你看似公正的处理模式,有时会让小外甥心里极度不平衡,她明明心里极度不平衡,但是又要在我面前说服自己必须要接受,你知道我看着都难受吗?”黎漠的情绪没有激动,在更为激动的姐姐面前,她没办法激动;只是低声的陈述自己的想法。

“你太不懂事了。”满目伤感,满目悔恨。这是黎漠在姐姐眼里读出的信息。

……

那一夜,两人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出的门,各自上班了。临分别的时候,姐姐语重心长的只和黎漠说了一句话:“周六周日,你必须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