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松对云朵微微笑道:“这叫镜面湖,进去便是玄天镜了。”说罢抬脚向湖中走去,身影一闪便整个人没入湖水之中,云朵吓了一跳,心想这师兄怎么走路不带眼睛,就这么也能掉湖里?她正要上前去拉,却发现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水花都没溅起一滴。
“桥松师兄?”云朵回过头去四处张望,哪里还找得见桥松的身影,正犹疑间,水中传来桥松的声音,唤道:“云朵师妹还不随我进来?”
“进去,怎么进呀?门都没有一个,难道是要跳进湖里?”云朵低头看那湖水深不见底,她可不敢直接往下跳,于是趴在湖边试着将手伸入湖中,当手指穿透湖水时,指尖并未有任何阻力,她正心中疑惑是否跟着跳下去时,手指一紧被桥松在另一头握住,一把拉了下去。云朵吓得一声惊叫,睁眼再看时,身后依然是水平如镜的湖水,而眼前却是山恋叠翠,溪瀑纵横,奇山俊岭高耸入云,竟然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景象!
桥松见云朵一脸呆萌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解释道:“这里就是玄天镜了,那湖便是入口,乃是祖师爷当年用镜像之术所设,湖内湖外两重天。”
入得玄天镜后,桥松便招出了飞剑,带着云朵向山中飞去,这玄天镜与外界果真不一样,不仅山水奇秀,风光绮丽,而且山间云雾飘渺,长满了奇花异草,还有许多飞禽走兽出没其中。云朵正看得目不暇接,突然远处一道白光于山间划过,须臾间便到了眼前,一名道骨仙风的男子御剑而来,见到桥松后剑光一顿,停在半空中,向桥松欠身一揖,恭声唤道:“桥松师叔好。”
桥松并未停下飞行,只向他微微点头便擦身而过。云朵见了,心头猛然一跳想起一件事来,她站在桥松身后委婉地问道:“桥松师兄在玄天镜中辈分很高吗?”
桥松呵呵一笑说道:“玄天镜里辈分最高的是乾坤师伯,他是玄天镜的掌教,另外还有荷华师叔、无尘师叔和我师父丹阳子,以后师妹遇到他们便得主动行礼,荷华师叔是女真收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冰魄师姐,一个是采薇师姐,我师父只收了我一个徒弟,乾坤师伯收了三个,分别是长春子、长阳子和长青子,这三位师兄名下徒众甚多。”
“我师父没有徒弟吗?”云朵好奇地问道。
“原先没有,师妹现在来了便有了。”桥松笑道。
云朵听了心中一甜,想不到自己竟然是无尘唯一的徒弟,看来无尘说不收徒弟并不是在敷衍自己。随后云朵掐指一算,苏子昂和慕容仙儿是长春道人的徒弟,而长春道人又是乾坤真人的徒弟,如此算来自己与长春道人便是平辈了,那么苏子昂和慕容仙儿岂不是还比自己矮了一辈,心里一想到这两人如果见到自己都得老老实实地行礼唤声“师叔。”,云朵禁不住笑出声来。
“师妹想什么这么好笑?”桥松回头问道,云朵急忙摇头,收了笑,桥松也不追问,带着云朵向山中飞去。
云朵正心底兴奋着,迎面一座大山高耸入云,看不见顶,山腰处白云飘渺,一间间观宇红墙碧瓦,金碧辉煌,在云中若隐若现仿若天上宫阙,便是玄天镜的主峰紫云峰了。桥松带着云朵并未奔那主峰而去,而是绕了一弯飞向另一个山头,落在一个山谷之中。那山谷三面环山,皆是悬崖峭壁,唯有向东南的一面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因此谷内没有寒暑,四季如春。云朵随在桥松身后行到谷深处便看见徒壁高耸入云,几道飞瀑流泉沿着凸崖跌宕蜿蜒而下,落入山下的潭水之中,水花飞溅,在潭中击起一团烟雾,异常美丽。泉的左右相距不远各依山壁建有两栋竹楼,环境清幽朴素。
一位的老者手握鱼竿,正聚精会神地坐在水潭边上钓鱼。桥松带着云朵上前向那老人深深一揖,恭敬地说道:“师父,我将云朵师妹接来了。”
老人闻言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桥松和云朵一眼,然后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便又将头转向水潭,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
桥松有些无奈地向云朵耸耸肩,小声说道:“我师父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钓鱼了。”然后负着双手安静地立在潭边,云朵也只好跟着站在一旁,在后面悄悄打量着老者。这位老者坐在一个很奇怪的木椅上,上身穿着一件很简单的褐色粗麻布衣,膝盖以下却盖着厚厚的白狐皮毛,鬓发苍白如雪,白眉白须,随微风轻轻飘荡。
两人在老者身后站了很久,就在云朵感觉到脚有些麻木的时候,潭面终于有了动静,下钩处荡起了一小圈的涟漪,丹阳子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有了。”只见他右手将鱼竿一提一拉,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便被拖出了水面。桥松见了极为娴熟地上前一只手抓住鱼头,一只手麻利地将鱼钩取了出来,笑着问道:“师父是专程为云朵师妹加菜的吗?”
丹阳子收了鱼竿,双手放置于木椅两侧的大轮子上,将木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云朵和桥松。云朵这时候才发现,这木椅竟然是一个轮椅,她不由得将眼光放到了丹阳子盖着狐毯的下身。
“我师父没有双腿,行动不是太方便。”桥松微微一晒,说道:“云朵师妹可喜欢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