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划了也就收桨，不再干此营生，我这老骨头已经经历不起大风大浪了。”今天是老艄公最后一次在河水划船，也就感触些。

平时，他也喜欢和过客说话。

“没儿子接你的班？”辛甲依然看着对岸，没有看老艄公。

“年轻人都觉得朝歌好，也就到朝歌展了。”老艄公的话说得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失落。

但辛甲失落了，被艄公对朝歌的肯定失落了。

辛甲心潮澎湃地想回望东岸的大商，还是觉得和帝辛不共戴天。也就硬着头皮回过身，严峻地望着河水的西岸的周地，在心里和大商诀别。

彼此再无话。

小船慢慢地划到了河心。河风起，有些凛冽，辛甲打了一个寒颤。

“这位贵人，船尾土锅里有滚烫的鱼汤。今晨还正好捞到一尾不大不小的河水鲤鱼，都熬在热汤里面了。”艄公一边划桨，一边关切地说。

“我不吃鱼。”辛甲索然无味地回答。

“这鱼也是，啥都好，就是有刺。也有不怕刺的，还有专吃鱼尾的。”老艄公顺着辛甲的话说。

“鱼尾不好料理，大大小小的刺都有。”辛甲随便道。

“那专爱吃鱼尾的贵人也坐了我的船，后来，我才打听到，他就是姬奭王子。”

“哦。”辛甲这话像是被鱼骨鲠住。

“姬奭王子过河水时，来回都坐的我的船。去的时候，他在河水里宰杀了一条河水鲤鱼，但他只吃了鱼尾，留着鱼头在河水里回来时，他才把鱼头挑起来，送给另一个贵人吃。”

“哦。”辛甲脸色煞白，满喉咙都是鱼刺。。

“这后来的贵人在大商时处处碰壁，过了这河水后，也才成了姜太师。”老艄公终于把话说完。

船已过了河心，辛甲已不可能改变主意。

再要投水自尽已经没有了决心。

他是带着赴死之心到河水的，并不是以投周为目的，也就丝毫没有考虑姜尚的因素但当小船靠了河水的西岸后，辛甲还是坚毅地踏上了周人的土地。

既然已经决定投周，辛甲也就只能直面和姜尚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