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当然不是为了亮出这对方才知道的暗号才去换衣的,他很爱干净,也是对客人的礼貌。
姜尚过来时还有意无意地顺手把枕头边的龟甲拿上。
“先辈和父亲是知音,父亲对占卜也有极深的研究。但父亲不占卜周的前途,也不占卜商的前途,这些,都可以未卜先知。”
姬奭说话处事极为妥当,在他的心中,周就是大周,父亲就是周王。但刚才一见面时,他就以周候称父亲,使目前还为商人的姜尚更为接受。
至于此人究竟怎样,已是一目更了然。
做陶的陶哥也向姬奭透露了不少姜尚的底细,包括因被大祭司欣赏而辞去神职,拒绝胶鬲的入幕邀请,右路军军服的事。
眼前的姜尚看似磕磕碰碰穷途末路,其实离他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先辈不敢当。”
“这是父亲的意思,还务必如此,否则不妥。”
姬奭的话代表了父亲的诚恳和礼敬,这也说明周方是真的要用人,还考虑到了辈分问题。
自己和周候是一辈,这样才好谈事情。
“姜尚今天遭遇到大周最高大的人,彼此还有些感觉。”这不是显摆,而是诚恳地掏出问题。
“听说先辈之前也遭遇了一个最渺小的人。”姬奭当然知道最高大阳光的是子辛帝子,所以就提到相反的了了大祭司。
“姜尚接二连三地遭遇小人,还有铺天盖地的顽固的乌鸦。若不是今天的际遇,姜尚立刻拍屁股走人”
“这是六百年的乌鸦群,一两只凤凰赶不走它们。”姬奭的话也暗示了子御的一缕阳光。
“由子御帝女提议的温和的改革已被乌鸦们变调,大商骨子里依然是老调重弹,帝乙时代也就如此了。子辛继位后,若不改变如此国策,只有被周越,被周拖死。这不是自己改变不改变的问题,而是别人在高进步的问题。”姜尚明确地谈到商的现实。
“先辈到周地后,就能看清楚我周人奋图强的的决心。这不到一百年,我们在不断地展壮大,天下终究是周人的。”姬奭顺水推舟,为周广告。
“子辛时代只有实行摧枯拉朽的国策,才能使大商去腐生肌,但这样的国策危险之至。”姜尚不得不为子辛帝子皱眉头。
“其实,我真想占卜一下大商的前途,但大商的前途确实已经用不着占卜。”
姜尚拿着龟甲,自言自语。
周的前途是一定的,商的前途则是诡异的,侥幸的。
如果姬奭是渔翁的话,姜尚这心态就是已经在靠近鱼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