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乌鸦吃惊地对猫头鹰说。

猫头鹰全然不顾魔鬼的变化，自顾自眉毛翘起，深邃的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失魂落魄无奈扑腾垂死挣扎的同伴。乌鸦已经洞烛同伴那诡谲的面孔，讨饶地颤栗道，“你看那独眼已经铺天盖地而下，就要吞噬咱们了，你为何不逃？”

“你为何心急火燎地拍着翅膀却飞不起来呢？对，竭尽全力吧。”说话间，猫头鹰露出狰狞的面孔，利喙寒光刺目，咔咔哒哒地翕动着。“莫要怕，乌鸦嘴。莫要聒噪，这只是天池畔的另一场梦。”猫头鹰目自翕张着，幸灾乐祸得意忘形地挑逗乌鸦。对吧，这梦你只有安眠在我腹中才能如痴如醉。”话落，乌鸦只觉未曾有过的入骨三分疼痛直刺心肺，不禁发一声短促的沙哑，一命呜呼。黑羽在猫头鹰的利喙中抖动了两下不见了踪影。杀戮者将利喙在翅膀下摩擦着，回味无穷的嗜血撩动着它的心血。

“哈哈，你为何要心虚，杀戮者。就在你吞噬同伴时，我已用自己的身躯为你遮挡了日薄西山的光明的窥视。。”魔鬼幻化成一只独眼，眼球舞动着，里面像是绿霭缭绕。“只有我见证了世间的第一场杀戮——吞食同伴的血肉。”

猫头鹰蜷缩着身体，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毫不犹豫一口吞食了同伴，而魔鬼却眼睁睁地或者说是助了自己一臂之力。这就是魔愣。想此，它身体抽搐起来，枝桠晃荡不止。它清楚魔鬼正发着绿光注目着落魄的自己窃笑。怒从心头起，猫头鹰歇斯底里道：“是你借我利爪杀死了乌鸦，就是你。闭上你那可怕的比天地还有魅惑性的独眼。”猫头鹰耷拉着头，再也不敢望绿眼一望，周身的汗水顺着羽毛滴落。

“笑话，我借你之手，我为何要杀了那黑乎乎的可怜鬼。你平日就对它充满了迷恋。迷生恨，今夜借它胡说八道之际，你便正大光明地吞食了它，以解自己心中的宿怨。还安慰它说是到你腹中做梦呢。唉！我到担心，你返回鸟群面前反咬一口，说我吞食了乌鸦。要知你如此心怀叵测，我刚才就应该让太阳看看你的罪恶。以后鸟群对你也唯恐避之不及。”

猫头鹰话锋一转，恶狠狠说道，“我讨厌黑乎乎的整天搬弄是非大惊小怪的乌鸦嘴，它死有余辜。”

“你为何不吃了老鼠？”

猫头鹰抬起头，莫名地望着面前这个深不可测、危机四伏的魔鬼，它为何什么都知道呢，是何时潜入翠华山的？

猫头鹰绞尽脑汁，壮着胆子挤出一句：“得了吧，咱俩心照不宣，天设地造的天作之合又岂是能够夺命的。”猫头鹰瞟了一眼魔鬼，魔眼领会。“你对它都惧怕万分，我又岂敢垂涎。”

“天作之合，有何天地之意在其中呢？”魔鬼问。

“吸收浊气，消灭浑物，清明天地，万物复苏。”

“啊，腐朽之气的始作者呀。”魔鬼想。“看来，魔鬼充实丰富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太好了，它们努力，我来收获。大量的生命方能让死神一展死亡。”

“杀戮者，你可知爱为何物？老鼠是否要用爱来改变地球？”魔鬼问。

“这------这-------”猫头鹰抖抖一身冷汗。

“你当然不知，整天心思就在自夸自擂乌鸦，怎会知爱为何物。”魔鬼责怪着。

“这关你什么事？”魔鬼虽然可怖，然猫头鹰视死如归。“难不成你惧怕爱，更惧怕老鼠？”猫头鹰的目光中有几分逼迫。

“唉，魔鬼有什么可跟你费口舌的。告诉你吧，你开了黑色杀戮，就对黑色动物有了嗜欲，犯病时胃口主导着你的行动。”

“我不信。”猫头鹰残缺的心中勃发出怒火。

“你的钩状利喙与利爪就是活证。胃口主导着它两的默契合作。你头脑简单，心灵缺陷，当然不信。我已洞穿你那蠕动的胃，里面映射出老鼠的身影。听听，胃咕咕着肯定了。你快当机立断吧，是撕裂自己的胸膛挖出胃来，还是在月黑风高的森林中苟活于世。”

“魔鬼，你就吞噬了我吧。要不就潜伏到沙滩下。”猫头鹰愤愤然。

“世界第一杀戮者，我怎敢步你的后尘。你我还是各奔前尘。我相信咱两还会相见。”魔鬼话落，向森林飞去。猫头鹰顿感森林处处笼罩着阴森恐怖。它犹豫不定，心神恍惚，到底是飞回鸟群，还是像魔鬼说的各奔前尘。融入鸟群，嘴巴和利爪会暴露自己。想到老鼠，它的胃就发出咕咕声。难以言语的饥饿感顿然蹂躏着它。魔鬼能变化万端，不翼而飞，胁沙而动，道出过去，想必它所说的也就是对将来的预言。难不成自己真得脱离鸟群，苟活——孤傲于世。

猫头鹰打了打盹，一鼓作气不折不扣向西飞去，消失在火红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