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色阳光自雪山之顶撒下来,将一面山坡的雪色都染上了金边。
半大的小子带着火车头帽子吭哧哼哧在前面带路。
姜尔姜尚姐弟跟在他身后,姜尚手里握着一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黑色鞭子,长鞭的另一边,拴在穿着红色薄裙的不化骨腰间。
眼看着脚下的破靴子第十几次掉下来,他一脚再次踩到雪窝里,姜尚终于发作了。
“不走了!这么急干嘛,赶着投胎去?”
姜尔也停了下来,“还有多久到?”
“就快了。”半大小子朝她看了一眼,很快把视线挪开。
昨天晚上,就是他领着这两个外地人进了祠堂,还给他们一人送了一大碗肉汤。
那时候,他不仅敢看那个小姐姐,还敢说敢笑,敢作弄他们。
可也不过就睡了一夜,事情就发生了天大的反转。
昨天夜里睡在村长伯伯房里的那位漂亮姐姐,脑门上被贴了一张金闪闪的符,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迟钝起来。
而另外两个昨天还睡在祠堂小偏屋的外地人,却忽然成了座上宾。
祖老说他跑得快,对附近的山头熟悉,让他送两位贵客一程,给他们指一指去往南山的近道。
他不敢不去,大早上就爬起来,穿戴整齐,到村长家集合。但一起上路的这三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位来齐云村议亲的小姐姐,其实是……死人么?
没贴符之前,看不出来。贴了符之后,走路时那僵硬的样子,分明就跟山神庙里躺着的小星哥哥一样一样的。
村长伯伯说了,不许他多问,那就不问呗,低头走路就是。
“休息会儿,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姜尚往雪窝里一坐,拎起自己的破靴子往外倒了倒雪,坐在原地再不动弹了。
姜尔皱着眉头,看他这副散了架的样子,也没说什么。
半大小子抽了抽鼻子,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透透风。
一大早的,他出了一身汗。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眼睛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忍不住开口:“昨天晚上那几只大黑狗呢?那不是你们家的狗么?”
问问狗的事,总没什么不能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