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刚下车,就听见园里婉转清丽的唱腔,脑海里浮现起小时候二爷唱戏时婀娜的身段,不由得感叹,“二哥哥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比那外国人的劳什子洋玩意好听多了。”京墨说完就后悔了,自己真是缺心眼,好好的提什么出国的事儿!进了戏楼,管家一瞧是佛爷,连忙迎着,又看见跟在身后,一身马甲衬衫大衣长靴短发的京墨,懵了一下,顾不得佛爷,凑上前几步仔细瞧了瞧,几乎惊呼:“京四爷!哎呦!我的小祖宗,这么些年你怎么就跑国外去了,连封信都没有……”京墨看着佛爷越来越黑的脸,赶紧打断管家,打着哈哈往里走。
人已经占了满楼,俩人就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怪了,这二爷的园子不是向来供茶不供酒么?”京墨看着老远几个大声喧哗的沙客皱了皱眉。
到了终场,张启山走戏台子前,跟管家说:“麻烦通报二爷一声。”就在这时候,身后猛然抽来一鞭子,张启山虽有闪躲,脸上还是被挂了一下,留下深深的红印子。“他奶奶的,先来后到懂不懂!”“爷!东西打坏了,东西打坏了!”恭叔赶紧上来拦着,那西北人的手下围上来想去揪恭叔,京墨眼疾手快,一把搭上那人脉门,用力一捏,“啊!”那人一声惊呼,额上登时起了一层细汗,抬头死命瞪着京墨。“老子捐的戏台,老子想砸就砸!”
京墨不怒反笑:“哦,那在老子的地盘,人我想打就打。”说罢,抬脚就将人撩了出去。那西北人扬鞭欲抽,奈何被副官拿枪抵了脑袋。张启山本想放他们一马,奈何那缺心眼的竟然能说出张大佛爷是他拜把子的兄弟。被折了一顿,骂骂咧咧往园外走,恭叔带着名小厮去送,京墨不经意间瞥见那凉薄的眉眼,微微一愣,“陈皮?”脱口而出,小厮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又快步跟上管家。
不消片刻,二月红自后台转出来,连戏装都没来得及卸。看到跟在张启山身旁的京墨,丰韵地眉眼带了些怒气:“四爷这么多年怎么有空来我这戏园子?”二月红不愧是名角儿,即使发怒,也是风情万种。
“嘿嘿!我这不是想你们么?”京墨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尽量让自己笑的憨厚一点。
“二爷,我这次来次,是有一事相求。”佛爷单刀直入。
“佛爷,二爷,你们有重要的事,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你们聊啊!”京墨终于逮到机会赶紧跑。
京墨出门直奔东边河滩,夜风挺凉,江边雾气重,她的眼睛在大火里被烟熏过,夜里看东西看的不真切。离着江岸不打远,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京墨继续朝前走,脚底下不小心踩折了一根枯木枝子,一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陈皮菠萝刀一转抵上其中一人的颈子。
“等等!”“噗!”陈皮丝毫没有停下得意思,干净利落的划开动脉,这才冷着脸瞟了一眼京墨。京墨悄悄在夜里翻了个白眼。
“直接杀了他们有什么意思,不如挑了他们手脚,扔进水里,长沙深秋的江水,清冽地很,正好给几位醒醒酒!”京墨背着手立在陈皮和西北人之间,语调轻快,说的跟玩儿似的。
陈皮有点意外,毕竟京墨长的平易近人,人畜无害,看今日进门又跟张启山一起,这脑子里想的东西倒是够狠。
“爷,我们错了,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当我们几个是个屁,把我们放了吧!”那西北人估计是被陈皮吓着了,又不知京墨实力如何,想着自己没有胜算,服软求饶。
“别啊!几位刚才不是想听花鼓戏吗?水里听着别有一番滋味!”京墨笑的开心。
“哎呦二位爷!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进这长沙城了!爷,您就放我们走吧!”
“哼!放你们走可以,我要你们回去日日冲着长沙叩拜烧香,晨升日暮各一次,少一次都不行。”京墨蹲下,与与几人平视:“说不定,那天我就去例行检查。滚吧!”
“是是是!谢谢爷,谢谢爷!”说着,赶紧消失在夜色中。
“那几个孙子故意捐面朝西北的戏台,不就是想让二爷供着他们,直接杀了多没意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王道。”京墨自顾自的说着,看了一眼快要把她盯死的陈皮。“走吧走吧,你们二爷肯定还在府上等着呢!”也不等陈皮,便自顾自的往回走。
“你是谁?”京墨闻声一个踉跄。靠!合着这么多年,这小子压根不记得自己!
“陈皮你记住了!小爷我是平三门之首,姓京名墨!我是你师父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