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破 心 七

“你还挺明理。”卫卿白笑说。

“诸相非相,你道烦,不是无霁烦你,更不是因果烦你,而是你在烦你。”

“您这张嘴说的是人话,可我听得明,听不白。”卫卿白两撇秀眉拧巴巴,说道,“也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说说你来的目的吧。你们无霁大师有没有想到办法?”

那花蝴蝶又笑了笑,说:“没有想到任何办法。今天我来,就是见见你们。”

“你来玩的啊?”卫卿白瞪大了眼睛,气得不行,一巴掌拍在花蝴蝶身上,把它拍到了墙上又弹了回来。

那蝴蝶还生龙活虎地又飞到他面前,说:“你小子轻点拍,我这蝴蝶折了老半天。”

卫卿白说:“你再不滚开我就把你撕了。”

花蝴蝶不再胡诌,而是正声道:

“你何曾不知,不是我不救他,是他不救天下。”

闻言,卫卿白身子僵住,他总觉得这只蝴蝶好像知道很多东西,和上次那个纸蝴蝶完全不一样。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问道:

“你到底是谁?”

花蝴蝶见他问了,笑道:“你既然问我,说明心中已经有数了。”

卫卿白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阵恍然大悟,然后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那蝴蝶这次躲掉了,问卫卿白:“你拍我干嘛?”

卫卿白问:“你就是那个无霁和尚?”

“是我,所以你拍我干嘛?”无霁问。

“我激动的。”卫卿白瞎咧咧一句,道,“无霁大师今天穿个花衣服专程来这儿,玩的?”

“非也。”无霁道,“玉白不肯离去,是心结未解,我欲帮他化解困惑。”

卫卿白收起了玩味与不屑,带着几分认真道:“大师知道他心结是什么?”

“自是知道。”无霁说了一句,老神在在地酝酿了一会儿,又说,“六百年前就知道。”

卫卿白道:“既如此,六百年前你没帮他解开,如今怎么解?”

“你可知,他为何有此心结?”无霁反问一句。

卫卿白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不知情爱,或是感情放得太深,和陵川的相处还没有让他水到渠成地去理解情爱,也无法参透自己对陵川的感情,因此困惑。”

无霁点了点蝴蝶的头,说:“正是。你小子年纪不大,悟性却高,若是与我一起在虚方境多加修行,必定造化不小。”

“我没兴趣当和尚,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卫卿白说。

无霁笑了笑,说:“无妨。你知道玉白的困惑,确实是如此。他未必真心动情,但对天下苍生的牵挂让他迟迟不肯对自己的私情开窍,才导致如今误以为对陵川生了情思。”

卫卿白突然问:“我一直很好奇,他这个人,爱芸芸众生胜过爱自己,可为什么就一个陵川,他就要放手整个天下?”

无霁道:“玉白虽不懂情爱,但却是深情之人,他若认定之事,必是不顾一切。如今他在陵川与天下两者间失了分寸,正是不知如何抉择‘爱’与‘大爱’。”

“所以,天下是‘大爱’,而对陵川是‘爱’?”卫卿白问。

“在玉白看来,应该是这样。”无霁道,“我要做的,是助他参透一件事。”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