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子见他不知悔改,却也不恼怒,神色淡然,并不作答。
卫卿白脑中电光火石间想到个荒唐的念头,狡黠一笑说:“师父,其实徒弟有苦衷。”
玉白子看着他,微微一笑,有种明知是坑却甘之如饴的冷静,道:“你且说与为师听。”
卫卿白凑近了些,不成体统地跪在玉白子身前
,上身往前,双手撑地,抬头像条精明的小狗似的眨了眨眼,说:“徒儿有心结,无法静心呐。”
玉白子任他靠近,却云淡风轻地回应:“心结为何物?”
“心结是得不到。”卫卿白说。
玉白子见他说的认真,便问:“为何得不到?”
“我所求的,是高岭之花,我这种凡夫俗子,恐得不到。”卫卿白笑。
“高岭之花?那是……”玉白子愣了,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卫卿白又凑近了些,嚣张地把下巴靠在玉白子宽阔的肩膀上,他嗅着这人淡淡的气味,心想,修仙就是好,一两年不洗澡也是香的,嘴上说道:
“听闻师父和一位佛修大师关系甚好,不知道,有没有学会佛家的舍己度人?”
玉白子道:“为师只知抄念佛经可度亡魂。”
卫卿白说:“师父可以度我,解了那‘得不到’。”
玉白子怔愣,问他:“如何度?”
“不难。”
卫卿白仿佛化身为蛇,细腻轻巧地缠住了玉白子。趁玉白子未反应之时,吻住了他时常讲大道理的薄唇。
玉白子惊诧,却不再像六百年前一掌拍开陵川一样冷漠,而是轻描淡写般偏过了头,用手挡住了卫卿白。
卫卿白也知道适可而止,问道:“懂了吗,师父?”
山洞中是日复一日的昏暗,但修仙之人感官敏锐,能于黑暗之中视物。
玉白子看向卫卿白,那人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如何欺师灭祖的行为,他笑得势在必得,笑得不知悔改。
玉白子知道自己的徒弟并非表面那样沉静乖巧,甚至他并非善辈,心中也许恶念丛生。
无霁大师曾与他说过:“倘若遇见那善恶不分之人,随他去吧。”
玉白子想,人各有天命,像陵川,像云光,他应该选择随缘。
但云寄却是不同的,这人的命是他改天逆道换来的,他总是有种莫可名状的牵挂。
他给他修为,带他闭关,而这人越发不再伪装,变得肆意妄为,甚至闭关时半途而废,如今还胆大包天地吻了他。
玉白子似往日一般慈眉善目,看不出心中所想,他声音温润如玉地回道:
“若这是你的心结,为师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