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巨头

生活在东临的人从来都知道，东临这座城市的上空一直以来笼罩着两个意志，朝廷的意志和天海的意志。

尽管天海已是整个王朝实际上的掌控者，但在有些时候，当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冲突时，即便是天海也只能退让。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这个王朝的一切权利，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但她不能损害这个王朝固有的利益。

只是东临城的人都知道的另外一件事，当朝廷的意志和天海的意志相互冲突时，他们只会一贯执行天海的意志。

在东临若是违反朝廷法度，他们最多只会判入刑部大牢，但是若是没有遵循天海意志，他们只可能会在大周水牢。

在东临没有被朝廷承认，但又没有被天海明令禁止的事，那便代表了这件事被她默许下来，一如先前洛口巷的存在。

即使她知道先前有都水监的人假借她的威严作威作福，但在她眼里也不过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甚至不能引起她的情绪波澜。

可是都水监的人被杀，那便不是小事，所有人都清楚都水监是她天海监察天下的手段之一，且不论是都水监的探子引出的个人原因，还是有人想要借此反抗于她，她都必须深究。

那一日到来在即，只有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精神贯彻到底，才能保证东临的平稳安定。

……………………

在大周，周方是最懂做狗本分的人，而简四姑娘是最懂天后旨意的人，

所以大周不论官员亦或其他修行者从来没有人愿意得罪这样的两个人。

对于简四姑娘，因为只要她稍微更深层次领悟一下天后的旨意，便足以让一个人甚至一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对于周方，却是比简四姑娘甚至比天后本身更为可怕的存在，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天后身边的一条狗。

因为他是最恶的那条狗。

在天后的默许下，被他以各种手段，罗织罪名，将朝中大臣，陈氏皇族乃至其他各处修行者，拖入那座阴暗潮湿，深不见底的水牢的人数，足以可以填满整座水牢。

真正做到了夜能止啼的程度。

对于水牢最深处刑囚手段的残酷，没有人能够仔细说明，因为几乎所有尝试过刑罚的人都已经死了。

是几乎所有人都死了，而不是全部，因为在所有受刑之人中，出现了一个即便水牢差吏也十分敬佩的存在，他就是尝试过所有刑罚且还活着的唯一人，元大可。

如今他成了那座水牢的副手。

对于这样的受道世间最严厉迫害的人，从来没有人认为他一会留存哪怕一丝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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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刚刚升起，东临城上空的薄雾已经消散许多，初阳的照射下，散发出别样的朦胧美感。

这时，从皇宫至朱雀大街的神道上，三人并排出行。

三人中间身穿青色锦衣的清秀女子，便是先前还在甘露台听命的简四姑娘。

而三人中靠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目方正，行走时龙行虎步，穿着一身黑色制式甲胄，在微弱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一层黝黑的光芒。

他便是东临卫的大统领，秦九重。

右侧的却是一个较为清秀的年轻男子，身材瘦小，脸色有些苍白，一脸倦容，若是再穿一袭白色长袍，倒更像是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

只是他穿的不是白色长袍，所以他也不是书生。

他身上的是一袭官服，还是大周朝堂上下少有人见过的黑色官服，胸前绣着半轮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