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服者，我杀之，杀五百人，岂不定？”

听到这样冷酷的话，祭酒知道剩下的对话已经没有必要。

老人缓缓动身，一步跨出，身前那一处的空间再次出现一丝波动，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只是当这样的波动快要到达天海身前时，似乎被什么抵消，突然间泯灭于无声之中。就像正在湖面扩散的波纹被突如而来的一刀硬生生斩断，一切归于平静。

“我就快要死了，但在我死前希望你不要让这个国家陷于分裂，否则我将不在沉默。”

声音从最波动最中心处断断续续传出，当波动完全消失，原先于甘露台上同天海并排的老人已经不见。

谁也不知道，人类世界绝强的两个大修行者，在无声无息间已经交手一次。

片刻后。

甘露台上，天海用一种异常冷漠的眼神看着眼前东临城外的某处，平静说道：“到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比方剑道差远了。”

甘露台极为宁静，因为只有天海圣后一人，所以她的声音即便不小，却并没有其他人听到，即便简四姑娘也不敢乱用神识探听上面的情况。

但若是这样话被其他人听到，却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眼前消失的老人是谁，

大宗师文在寅。

国子监建立至今唯一一位祭酒，和天海圣后同级别的超级强者。

然而天海却说了什么？

他比方剑道差远了？

方剑道又是谁？

东临城甚至很少有人听过这个名字，或许只有极个别的修行者，在仔细思虑后，勉强把这个名字同东临城外一个二流宗派的普通中年男子联系在一起。

即使在东临城中，他也只是那种扔在人群中不会有人有兴趣看第二眼的人，更看不出来他会是一个修行者。

只是这句话是出自天海的口中，如今大周王朝的第一人。

只是这句话注定不会被其他人知晓，只能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

……

“你上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平静但蕴含一丝霸道的声音传到简四姑娘的耳朵里。

听到天后近乎命令般的声音，她才松一口气，她生怕天后和国子监祭酒这样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这两人都是远远超出她认知的大修行者，如果他们真的打斗起来，她甚至不能找到合适且有足够能力劝架的人。

简四姑娘本名简水离，她是先帝重臣之女，同时也是天后身边最受宠爱的婢女，不仅因为她自身的修为，更因为她的办事能力，她做事总是能恰到好处，并且深入人心。

所以她在整个周武王朝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她低头并且异常恭敬的走在通往甘露台的白玉道上。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天后的声音风清云淡，不含一丝情绪，仿佛从天边飘来。

听到这样和往常一样的对话，简四姑娘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甚至有些随意的坐在天海圣后一旁的玉石凳上。

“才没有呢，只是有些不解，既然您已经确定秋凉平原小世界里有长成的火灵莲，而它对您也确实有些用处，为何不让都水监亦或东临军的人去，反而这样大张旗鼓的将那些国子监弟子派往各大宗派，让他们做这些事情。”

简水离双手撑在玉石桌上，倾斜着脑袋看着天海圣后。

天海看过一眼一旁的简四姑娘，一口喝完剩余的半杯茶，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见玉杯已经空了，简水离起来走到一旁十分乖巧的给杯中斟满茶水。

站在一旁不解说道：

“那些宗门早就对国朝有些抵制，这样的风声传出来不是让那些宗门趋于联合？”

天海圣后起身，走到玉石桌前，看着身前正在缓慢苏醒的东临城，微笑道：“你只顾着修炼上的事，对于这些问题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的右手轻轻拂过玉杯，整杯茶水便如同空气般不见。

天海用更平静的声音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