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段低压的气氛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月时间，陈导演脾气越来越不好了，经常别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是一言不发地走过，剧组里纷纷有了传言，说陈导演本性就是这样，之前都是装的之类，许清如听着这些话，觉得不太对劲。

但陈导演跟许清如本来就有牙口子在，许清如也不愿意去触霉头，他连安折傅都敢顶撞，想来也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陈导演的性情。但现在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剧组里就没有几个人没被他骂过。

连小雯这样乖巧，人见人爱的女孩都被陈导演狠狠地训斥一通，骂的话很难听，几乎是让人无地自容的，偏偏小雯这个级别的人又是不能还口的，否则下场就只有滚出去，剧组里已经有过几个例子了，小雯可不敢。

如今整个剧组也就只有许清如是安然无恙的，一来她的工作几乎收尾，只等着拍完戏，她检查服装有没有破损，再等财务把剩下的尾款拨下来就可以功成身退，不需要接触陈导演，二来再有什么事，因为前几次陈导演都是直接推到安折傅那边，她便干脆跳过陈导演，直接问安折傅意见了。

小雯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匆匆跑来许清如的位置，她这几日也是被骂怕了，轻易不敢跟在剧组那边吃饭，因为主编是跟陈导演同桌的，她便只好跑到许清如这边，跟果果一起吃了，起初她还能很快调整心态，重新投入工作，但是随着时间增长，小雯几乎天天被骂。

她都要崩溃了，许清如看着茶饭不思的小雯，知道这孩子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小雯这样乖乖巧巧的孩子，出了事很多时候都会反省自己的过错，若是把错误都推到陈导演上，那自己肯定跟难过了，仿佛被恶意针对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只能想可能的确是自己做错了。

“陈导演估计这几日心情不好……”许清如说这话，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心情不好怎么持续了两个月多，实在是有什么重大变故才能出现的情况吧，可陈导演却只字未提，有些人是有心想帮助他的，却也完全不得法门。

“陈导演刚刚临急临忙出去了，说下午停演，都回去休息吧。”场记拿着一个登记出勤的本子过来跟许清如交代一声，一下子几个人都愣住了，陈导演的为人是十分勤奋的，六点钟开拍的戏，五点钟就到场处理了，从来没迟到早退过一天。

这种情况也是开拍大半年以来第一次发生，许清如在场记的出勤本上签了名字，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她的任务即将完成，天天在剧组继续待下去也是出于负责的心态，实际上剧组已经没什么事需要她做的了。

小雯却是同许清如完全不同的心态，她是编剧，虽然只是助手，但当编剧这行的都知道，他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小编剧是没有署名权却每天要拼死拼活赶稿子的人，她写的全部稿子都要交给主编剧，也就是小雯所谓的师傅，所以她每天都工作是很多的。

现在突然休息半天，小雯心情都好了不少，这些天连续的压抑，她都要受不住了，虽然有轮休，但即使是休息，她师傅也会远程给她吩咐一大堆任务，美其名曰作业，她曾多次怀疑自己找的这个师傅是不是坑自己，但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告诉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众人自然乐意休息，都哗啦啦地散了，许清如也牵着果果回家去了，直到第二日再见到陈导演，一大早的，陈导演也没有同以往那样开始准备工作，而是一脸呆滞地坐在导演椅上发呆，有人过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