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人，他骂了娘，他住着贪污而来的院子，他花着别人给的银子，他看过那种历历在目的死尸，也能若无其事的花天酒地，手中至今都留着捏碎别人脖子的感觉，心中却已经习惯。

张子凡沉默了，章远沉默了……这江湖，这大唐，这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沉默了。

可是那又如何？明天太阳还是照常升起，张子凡还住着这个院子，章远还继续办着案子，三尘子还看着这江湖争斗，那里死了个人，这里埋了个人。好像都与己无关，杀人、死人好像已经成了平常的事情，不论你是刚出道的新人，还是身居官位的官爷，还是实力高强的前辈，都变的没有人情味，或者说，这个世道都变的有些冷血……

这酒，已经喝不进去了，章远和三尘子道了别，便回去了。

……

……

送走二人已是夜半时分，只有一弯残月冷冷清清的挂在空中，张子凡有些烦心，便在院中竹凳做了下来。

白若涵看见张子凡还在院中，便走了过来，这白若涵是个心细的姑娘，看出张子凡有些烦心的事情，便出声道“公子，这些时日真是多谢你了，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听闻白姑娘的声音，张子凡也是摇了摇头，散了一下心思脸上扶起笑容“姑娘也早些休息吧，这碗筷明天在下收拾便好”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便去找了章远，让他带着自己去看一些这几年陈旧的卷宗，张子凡昨夜思考一宿，觉得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一些陈旧的江湖知识，玉灵儿交给他的那些明显不够用。便一早就急匆匆来寻章远，他是扬州总捕头，定能有权限阅读一些陈旧的卷宗。

章远有公务在身，把张子凡带到此处便离去了，而张子凡则一头扎在了这些发黄的卷书之中。

关于九龙城的记载最早可以追朔到三十年前，不过大多记录语焉不详，“据传、疑、据某某说”这样的字眼比比皆是，真正有价值的数据全是章远老哥上任后才开始有的。

毕竟章远的师门武当自己就有庞大的情报网，而且还参加过剿灭九龙城的行动，对它了解的远比旁人深刻。

看来这些案卷，张子凡这才发现原来这三十年单单一个扬州城里就死了这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