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墨尘蓦然睁开双目，这种气味他已经不再陌生。

“少年，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乱了心智。”书生一改常态，沉寂如水。

雪国墨尘远远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虽然几乎看不清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里就是他一直记挂着的故国。

飞行的速度快了几分。四面环山，果然是这。墨尘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已经完全被血气冲散。低空飞行的墨笔骤然升空，立于整片山脉之上。

墨尘纵身跃下，灵力裹挟着滔天的杀意，喷薄而出。

整片国土被风雪长埋，若没有零星的瓦砾硝烟，都不知这里是否曾存在过这样一个小国。半年有余的风雪不息，都没能掩埋空气中的血腥。纵是书生也是一阵唏嘘，破败的地，恸哭的人，最能勾起一个人的哀伤。

墨尘仰天长啸，踉跄的走在断壁残垣之中，时而哭时而笑，仿佛是在走过曾经的岁月。

墨笔缓缓落下，书生与墨尘走了相反的方向。月白与荒雪看着反常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达成一致后一同坐卧在原地，等二人归来。

人总是这样，就算做了最坏的打算，心里依然期盼着最好的结果。直到看到真相，所有虚幻被现实狠狠的敲碎，连带着无法承受的内心。最后只有像墨尘这样茫然的走着，再见不到过去的人和物。

这里埋葬了太多往事，喜与乐，无一不变成等价的痛与哀。

雪域的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肌肤上，墨尘没有释放灵力去抵挡，任凭风刀割在自己的身上，希望能将心中的苦痛分给身体一部分，也许能稍微减少一下这窒息的痛感。

“古大叔，你那坛酒我终究是没有喝到，还真被你带到坟里去了。我现在来了，酒呢？”墨尘咧嘴笑着，忽而又大哭，眼泪还没滑落脸庞，就被冻成冰晶。“你是说不想让我哭吗？”墨尘轻语。

墨尘磕磕绊绊的走在一片漆黑之中，雪焰做的长明铜灯早已没了踪影。被什么重物绊倒，墨尘伏在雪地里，低声啜泣，被积雪堵住了鼻息。

可能这样死了也好。墨尘拼命的把混着冰碴的雪吸入鼻腔，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墨尘忽的坐了起来，赤手拼命的挖着，不知是忘了使用灵力还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