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想起远在越后的绫姬,那个刚毅却惹人怜惜的女子,如今是个什么心情呢。我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后世所谓的军神---越后之龙,而她马上就要面临她军事生涯中最大的一次败笔----以关东管领的身份围攻北条氏康的小田原城和紧接着这次失败,她不得不面对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会战----第四次川中岛之战。
其实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也正是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在信浓投入了过多的关注,特别是第四次川中岛之战消耗了双方太多的实力,这才使得桶狭间之后的织田信长能够从容的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战略步骤,完成了天下布武的野心。
我尽管十分担心,但是由于对于情报的收集做的十分差,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因此目前的我对于绫姬和越后的情况一无所知,而绫姬虽然时不时的写信给我,但是里面从来不曾提及她国内的事情,除了若有若无的那一点隐藏起来的相思之情,信里总是一再的提到她对她已经故去的兄长的怀念和怨恨。
对于别国的情报,信长似乎有着自己的部署,不知道是专属的忍者部队,还是通过中间人从伊贺或者甲贺的忍者众那里取得情报,不过按照信长的性格,他自然是不会只有一条信息渠道的吧。
我转身向着大殿而去,信长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等待的人。
“信长哥哥,很久没有看到了呢。”
信长坐在大殿的主位上,我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大腿上向两边分开,恭敬的行了一礼,没想到,信长还没等我把礼行完,就挥了挥手,站起来往大殿外走去,嘴巴里嘟囔着,“真是如同乌龟一样的家伙,竟然让我等了这么久,来吧,随我出去走走,尾张现在的空气可真是让人憋的很难受呢。”
我只让他等了几分钟,而现在正是秋末,虽然说不上秋高气爽,但是与夏天那种让人难受烦躁的天气可也是天壤之别呢,信长这家伙,自己心情烦躁,却又迁怒别人,竟然连天气也不放过。
我无视他的抱怨,微微的笑着,“要牵马吗?”
“当然,出去溜溜,怎么能没有马呢?”
信长在前面高声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让与助赶快去马厩牵马到城门去,这才跟着信长的脚步往前。
虽然与助一向以敏捷著称,甚至有飞与助的绰号,不过还是无法让信长满意,但是总算是因为属于我的侍从,信长倒也没有恶言相向。
没有带任何随从,信长和我在末森城外的原野上飞驰,从身边快速掠过的风发出呼呼的声音,看着远处正慢慢下垂的太阳,连接着平原上一望无际的稻田,飞鸟在两者之间潇洒的上下翱翔,心情不免为之轻快起来。
信长似乎也被这种自然的美景所感动,驾着黑色的骏马,在前面打了个转,停了下来。
“听说你跟长秀两个人最近一直在制定织田家完整的农田法典吗?怎么样,已经快完成了吧?”
“已经成文了,不过具体执行起来如何,还要看丹羽长秀的本事呢,不过,就我的观察,这个人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呢。”
我驭马的本事比起信长来差得很远,不过,通过这几年的努力,还是很有一些进步的。我略微的松开夹住马腹的双腿,将缰绳轻轻的往后提了提,嘴里呼喝着“吁,吁”的叫声,在超过信长几步的距离上停了下来,对信长说道。
“恩,几年前关于关卡撤除的执行也是我和平手爷制定,在整个的过程里,长秀参与其中,平手爷对他的评价也是很高的。”
“恩。”
“啊,前面就是庄内川了,我们到河边走走吧。”信长说着下了马,悠闲的走到了前面。
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信长来找我的目的了,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了今后的发展总略,但是又有些犹豫不决,来找我,一定是想听听我的看法吧?
其实在我心里,早就已经对桶狭间之后的织田家战略走向有过全面的思考,结合前世所发生的历史,相信这次对答,不但能够让信长满意,即便因此名留史册也说不定呢。
“哥哥,这次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我问道。
“恩。”信长毫无风度的蹲在河边的草地上,一边漫不经心的扒着泥土,一边用鼻子回答着我,半响,道:“勘十郎要不要猜猜看,是什么事情呢?”
这是什么回答,信长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聊天呢?
“三助哥哥这样说,让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呢?”
“试试看嘛,你这家伙,想起事情来可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那我就瞎猜一下?”
“恩。”
“是关于今川家吗?”
“也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