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良将 张郃

木门谷前,万箭齐发。

张郃的视线,渐渐的被漫天的箭雨覆盖了,他知道,今日恐怕是难道一死了。

他毫无畏惧的仰起了头,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似自嘲,似解脱。

少年从军,征战到如今满头白发,四五十年,他已经记不清经历过多少战争了,也记不清究竟输了几次胜了几次,甚至连立下多少战功,他都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他戎马了一生。

也只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战。

箭雨离他越来越近,司马懿阴沉的脸上,不可察觉的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笑容很短,一逝而过。

诸葛亮的笑容,则是不加掩饰的,在他眼中,这张郃,是他北伐的巨大阻力之一。同时,也是让他头疼了多年的人之一。如今,终于要死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张郃知道,所有人都想要他死,这对他来说,已然是一个死局。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他在等待死亡,他在等待重复

戎马一生,他真的累了他也老了甚至都不想用脑了不然,凭区区司马懿,又怎能把他逼上绝路?

他是一名武将,马革裹尸,是他最想要的归宿,他幻想过很多次这一天,每次都觉得很遥远。可如今,近在咫尺。

都说人死之前,脑海中会快速的过一遍这一生的记忆,他在想着什么,是当年的讨伐黄巾,是在袁绍手下的那段时光,还是当年五子良将共聚一堂随着曹操征战四方所向披靡的快乐时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往事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是主角。

一切,追溯到了半个世纪前

“你乃何人,姓甚名谁,为何要从军?”人头涌动的广场上,一名穿着盔甲的将军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对着面前的年轻男子说道。

男子很年轻,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后,两眼格外有神,嘴角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一看就涉世不深。

他注眼看着将军,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姓张,名郃,字儁乂。至于为什么要从军,很简单嘛,空有一身武力,恰巧国家又逢乱世,为国出力呗。”

将军又瞟了他一眼,道:“你的武力,能到什么层次,给我展示展示。”

“这简单!”张郃一笑,随即双腿一屈,纵身一跃,落在了十米开外的一块巨石之上。随后他右手一抬,只听大地一阵震动,巨石被他强行举起,过了肩膀。

他举着巨石,轻松的道:“此巨石,大约五百斤,马马虎虎。”

说罢,在无数人的凝视之下,张郃呈抛物之势,将巨石甩了出去,直接送入了空中。那架势,如同扔垃圾一般,顺手一丢,毫无压力。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响了起来。

巨石落在百米之外的草原之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张郃回过头,看向将军,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道:“将军,怎么样?我这武力,还说得过去吧。”

将军苦笑了几声,随后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叫韩馥,以后,你就是军司马了!你有如此神力,相信平定黄巾,一定可以立下大功!”

年轻男子开心的笑着,他终于走入了军旅,而且一开始就是军司马,终于可以征战沙场,笑傲天下这一天,自从他学艺之时,就开始幻想了,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那一年,他二十一岁。

画面又一次闪过,这一闪,又是好多年。

黄巾之乱,他凭借着一身武艺,以及巧用奇兵,出其不意,杀敌无数。为韩馥立下了汗马功劳。

事后,韩馥被封为了冀州牧,而冀州之中,除了韩馥,就是他张郃最大。

韩馥此人,优柔寡断,胆小怯懦,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一点,张郃很早就看出来了,而他则是因为初心,不曾离开他,而是默默辅佐着。

“韩馥啊!你就这么怕袁绍吗?好不容易到手的冀州,就要这样拱手让人?”议事厅里,张郃皱着眉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踌躇不决的韩馥。

相比之前,他的胡子比较凌乱,脸,也比之前黑上了一些,而变化最多的,则是气质。如果说以前是一把出鞘的剑,锋锐至极,但是显于人前,过刚易折。那么现在,就是一把带有剑鞘的剑,不出则已,一出手,则必然血溅三尺。

岁月和经历,让他成熟了很多很多。

从初出茅庐的小生,逐渐成为了可以问鼎一方的将军。

“儁乂,说实话,我又何尝想放弃冀州。可是,袁绍的军队,实力确实强过我们,况且还有颜良文丑这等河北名将,他若攻城,我等凶多吉少。”韩馥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

因为这事,他的两鬓,都已然有些斑白。

“袁绍此人独断专行,固然坐拥大军,但我们也有冀州这种富庶之地。若是执意要战,不见得就会败。颜良文丑,虽为河北名将,但我也不畏惧。”张郃揉了揉额头,说道。

“唉,儁乂啊,说实话,我感觉我也老了,没有年轻时那番精力了。称霸天下,我并没有这种野心。”韩馥苦笑道:“况且也没有这种实力,我想,我还是平淡一点吧。投靠袁绍,混个一官半职,后半生无忧,我就满足了。”

曾经风光无限的十八路诸侯之一的韩馥,在这一刻,吐露出了他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