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晨峰西侧的药田边有一处屋舍。统共有五排,以五行命名。每排共有十二间,以地支计数。这些房屋一色的飞檐斗拱,吉祥瓦兽,顶上盖的是湛青的琉璃瓦,外墙刷的是纯白的石灰水,配上墙外翠绿的嫩竹,嫣红的桃花,显得十分典雅。
这处屋舍的名字也很雅致—流云精舍,它是玉晨峰五代弟子的居所。即是亲传弟子,当然跟方出尘住的七、八个人一间的大通铺不同,这里的条件很不错,一般是一个人独居一间。
此时已经过了戌时,为了明日天尊开炉忙碌了一天的弟子们各自回房休息,流云精舍里一片寂静。独独金字申号房里不时传出东西破裂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压得低低的咒骂声。
这间房里住的是无嗔仙童,对于她屋里经常传出来的类似声音,大家早已习以为常。这位脾气欠佳的仙童但凡受了点委屈,回到住处就是这副德性。
邻居们有条件的在门窗上贴上静音符,没条件的用被子蒙上头脸,见怪不怪的他们或是在心中不断腹诽无嗔仙童的坏脾气,或是暗自猜测又是哪位不开眼的惹到这只刺猬,倒没人与无嗔仙童一般见识,上门去教训她一番。
不过这么说也不准确。就在无嗔仙童屋里的诸般声响愈演愈烈之时,一个人从夹道那边走了过来停在她的门口。这位敢在如此关口来触无嗔仙童霉头的勇士原来是方出尘。
听见屋里的声音,方出尘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锦盒,心中暗自高兴。果然所料不差,白天被广慈天尊斥责,这只五代弟子中有名的刺猬回到住处就露出了她的真容。
耐心地等在门口,方出尘可没傻到这时候去敲门。面对盛怒之时的无嗔仙童,方出尘心中的计划只有泡汤的份。此时屋里乒乒乓乓响得热闹,无嗔仙童撒气正在兴头,方出尘也不用担心会被发觉。
过了好一会,屋里的声音终于慢慢小了下去,最终重归寂静,方出尘这才轻轻敲响房门。
“是谁?”屋里传来了无嗔仙童极不耐烦的声音。
方出尘也不答话,又一次敲了敲门。
“嚯”的一声,房门被一下拉开,门口出现了无嗔仙童的那张冷得如冰山一般的脸。见门外站着的是方出尘,无嗔仙童的眉毛立马就竖了起来。
认识五年,熟知无嗔仙童脾气,方出尘没等她发火抢先欠了欠身,开口说道:“无嗔师姐,白天由于小弟的缘故,累得师姐被天尊责备。回去之后小弟心中很是不安,所以特来给师姐赔罪。”
说完,方出尘借直起身子之机,往屋里瞟了一眼。虽然无嗔仙童把着门,挡在门口,可方出尘依然透过她的身侧看得清楚,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四处散落着不少折断的发钗。一如预料当中的画面,见到这些承受无嗔仙童怒火的“遗体”,方出尘心里安定了好些,对自己的计划又多出几分信心。
“谁要你来赔罪,快滚开!”怒气未平的无嗔仙童当然不会给方出尘好脸色,冷冷地掷过来一句的呵斥后,就欲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