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盯着鱼翅,眼也不太抬地道:“还不是夫人。”
厨娘立刻改口道:“是是是,是唐小姐……哎呦,错了,都怪奴嘴笨。是焦小姐、焦小姐……”
唐佳人看向厨娘,问:“谁给我改的姓?”
厨娘哑然。
唐佳人也不想为难厨娘,当即道:“直接叫小姐吧。”
厨娘如蒙大赦,开口道:“是,小姐。”
这时,绿蔻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冷冷地道:“秋风渡的小姐只有一位。”
厨娘看向绿蔻,又看向唐佳人,着实为难了。
唐佳人伸出手,道:“碗给我。”
绿蔻走到厨娘面前,一伸手,抓走碗,对厨娘道:“小姐吃得素来精致,你做的时候,要多用心。”
厨娘看了看唐佳人,又看了看绿蔻,一脸纠结官司,只得垂头应道:“诺。”
唐佳人看向绿蔻,绿蔻却是看都不看唐佳人,对厨娘继续道:“把其它小食都装上。”
厨娘应了一声,手脚利索地打开锅盖。
六个淡青色的小碗里,装着各种颜色的美食,有金银丝线汤、秘制鸭舌、酱香筋片、荷叶蒸饭、蟹黄膏、以及炖的蛤蟆肉。厨娘将这些装入食盒后,又从另一只锅里取出刚翻炒好的藕片,装入小碗里,送入食盒,盖好,恭敬地交到绿蔻手中。
绿蔻将其提在手中,转身离开,连个眼神都不给唐佳人。
唐佳人懒得和一个丫头计较,直接问厨娘:“还有没?”
厨娘回道:“只做了一份。若小姐要吃,奴这就做。只是那些上好的食材,素来都是小姐……是……”厨娘为难了,两个都是小姐,不知道怎么说了。
唐佳人替她解释道:“好食材都在秋江滟那里呗?”
厨娘点头称是。
唐佳人问:“你觉得,我和她要,她能给我吗?”
厨娘笑得那叫一个尴尬,道:“小姐就……就别为难奴了。”
唐佳人笑了笑,抬腿走出厨房。
厨娘问:“小姐,是否要做些小食?”
唐佳人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忙乎了,我去吃她那份。”
厨娘觉得,秋风渡的天,要变了。
秋江滟的闺房里,绿蔻将美食一一摆好,请秋江滟用膳。
秋江滟扭着柔软的腰肢,坐在椅子上,懒懒地道:“正是没食欲。”拿起勺子,舀起鱼翅。
门被推开,唐佳人顶着一张笑脸,道:“没食欲,就给我吃吧。”
秋江滟皱眉,道:“怪不得富贵之家都讲规矩,没有规矩,确实不成方圆。绿蔻,关门。”
唐佳人直接走进屋里,往椅子上一坐,将御赐的饕餮碗往桌子上一拍。幸好,此碗够结实。
秋江滟和绿蔻的眸子都是一缩。
唐佳人哈哈一笑,夺过秋江滟手中的勺子,开始享受起美食。
欢迎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唐佳人不是唐不休,所以不能体会他想要保护的心思;唐佳人也不是秋月白,所以不能理解他对感情的执着与洁癖。他要得是她,便只是她,旁人再也与他无关。而她,必须全身心都属于他,才对得起今生的执念。
秋月白闭上眼,抱紧唐佳人,终究没舍得伤她半分。
本想,要了她,却被她折腾得鲜血横流,惨不忍睹。某个私密的位置,更是……破了。
若是他人敢这般对他,那人定早已死上几个来回。可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唐佳人,便是他此生的克星。
唐佳人被秋月白抱紧,有些不舒服。肌肤相贴,呼吸相闻,如此亲密。
唐佳人不自然地往外挪了挪,想要距离秋月白远一点。
秋月白察觉到她的意图,道:“不要动,睡一会儿。”
唐佳人道:“我睡了很久,这会儿不困。”
秋月白道:“我困。”
明明是十分正常的话,可是从秋月白的口中说出,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味道,令唐佳人的半面身子都酥麻了。
她僵着不动,半晌,小声道:“秋月白?”
无人应。
她继续道:“秋月白,你得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秋月白道:“不痛。”
唐佳人翻个白眼,道:“血会流光的。”
秋月白回道:“不怕。”
唐佳人无计可施,只得道:“闻着血腥的味道,我……我腿软。”
秋月白伸出手,抚上唐佳人的大腿,微微用力,揉掐了两把。
唐佳人的身子一抖,瞪大眼睛道:“干……干干干……干什么?!”对于这个很可能成为她夫君的男子,她心中的感情却是复杂的。一点吸引,一点愧疚,一点逃避,一点欣喜,以及……一点惧意……
吸引的是,当初一见惊艳;愧疚的是,她屡次失言;逃避的是,他步步紧逼的感情;欣喜的是,他一直坚定不移地守在她身旁;惧怕的是,秋月白严厉起来,是真敢收拾她的。
秋月白睁开眼,看着唐佳人,眸光中怀了三分戏谑之色,沙哑道:“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唐佳人干笑:“给我揉腿?”
秋月白反问:“不然呢?”
唐佳人嘘了一口气,道:“还以为你要让我给你生孩子呢。”
秋月白突然翻身而起,将唐佳人困在怀里,道:“可愿为我生儿育女?”
唐佳人的眸光有些游移。
秋月白用手掐住她的双颊,迫使她看向自己的双眸,回应自己的问题。
唐佳人含糊地道:“布斯一景拐善喽么。”
秋月白松开手。
唐佳人不看秋月白,重复道:“不是已经怀上了吗?”
秋月白不语,眸光沉了三分。
唐佳人道:“公羊刁刁就是个棒槌!说不是他是他,说是的还是他。等我生下宝宝,第一泼屎,非拉他身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