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蓝扫了孟天青一眼,在心里轻叹一声,暗道:明知不可能还问,这傻货就是自己弟弟。
六王爷端木焱直接吼道:“不是说要和老子喝酒吗?怎就跑了?老子会发飙的!别以为只有二王爷那个笑面虎不好惹,本王发飙,那也是……”
唐不休一伸手拦住唐佳人的腰肢,直接飞身跃起,奔岸上而去。
肖劲靠近六王爷,小声提醒道:“王爷,人已经离船了。”
端木焱皱眉,怒道:“下船!”
肖劲搀扶着端木焱,一步步走下船。
秋月白独自一个人站在船头,望着沉沉夜色,扔下手中抱着的花盆,飞身跃起,如同白鹤般掠过水面,去往岸上。
花盆落地,四分五裂。
白晓冉蹲下,伸手却拎那只光秃秃的树干,却被冰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呼。
原来,那根树干上竟然冻结了一层冰。
白晓冉站起身,深深感觉到了何谓命悬一线。只因,秋城主心中藏着愤怒。
花船上,惊恐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
有些女子竟是冲回房间,收拾了细软便跑,也顾不上卖身契还在白晓冉的手里,自己跑出去成为了逃奴,可以任人作践、捕杀。
白晓冉站在船板上,看着她们跑,竟是拦都不拦。
兰花怯生生地来到白晓冉身边,哆嗦着道:“妈妈……妈妈,我们也收拾东西,跑吧。”
娇梅揉着两条酸麻的腿,骂道:“妈妈你捡了个祸害!瞧瞧把我们这儿祸害的。她得了银子,勾搭个男人就跑了,却害得我们吃苦!我呸!”
杜鹃拉了拉娇梅道:“快跑吧!再不跑,二王爷派兵过来,我们都得死!”
杜鹃扯了白晓冉一把,道:“走啦!你傻站这里也没用。咱们还是快想个办法,逃出这里才好。那个秋城主,平时看着是个好的,想不到,一看那死丫头和人跑了,也不管我们死活。他要是高抬贵手放咱们一把……哎呀,不说了,快收拾东西。”松开白晓冉,撒腿奔向自己的的房间去收拾细软。
船板上乱成一团,却也没几个人真往外跑。毕竟,这个时候跑,也是死路一条。
白晓冉冷着脸,对众人道:“都给老娘定定心!三个时辰!若三个时辰内没消息……”微顿,双手藏在衣袖下,相互用力搅着,咬牙道,“给你们卖身契,放你们离开!”
吵吵嚷嚷的花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白晓冉转身,回到自己屋里,收拾细软时,却发现自己的袖口里多出了一包东西。
她将那包东西掏出,打开,露出一叠银票和一枚小章、一块玉佩和一枚扳指。除了秋月白的印,其他人的银两都在这里了。
白晓冉愣了愣,眼眶瞬间红了。丫头说,她会赚钱养她。
欢场女子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中间还夹杂着人们的笑声,尽量隐忍。
唐佳人察觉到异样,转头去看。
唐不休十分从容地一伸手,将唐佳人揽入怀中,同时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闻一闻,空中漂浮着什么味儿?”
唐佳人嗅了嗅鼻子,道:“阴谋味儿。”
唐不休笑了。
王震回过神,捂着某物落荒而逃。
秋月白看向唐不休,用眼神表达道:化物入尘埃,好功力!
唐不休眼神在秋月白身上一飘而过,也不搭理他。
孟水蓝看向一直忙乎着的孟天青,问:“画得如何?”
孟天青举起本子给孟水蓝看:“画得十分传神。”
孟水蓝探头一看,但见孟天青笔下的二王爷,简直就是一头愤怒的狗。不但呲牙咧嘴,还目目眦欲裂。不得不说,那声袍子穿得倒是不错,堪称人模狗样。而王震光屁股的模样,也叫人印象深刻,难以忘记。
孟水蓝忍着笑,训斥道:“孟家祖训,笔下之一草一木,皆要如实。”
孟天青不悦道:“这是我自创的画风,你不懂欣赏!”
唐佳人从唐不休的怀中挣脱而出,跳脚去看王震,却那里还能寻到他的影子。唐佳人脚尖一转,瞬间出现在孟天青的身边,探头看着他的画作,点评道:“我看画得挺好。”
孟天青瞬间感动了。他一边帮王震画上大内裤,一边望向唐佳人,激动道:“还是你懂我!”
唐佳人却道:“但是,我觉得你不应该侮辱狗。”
孟天青愣了愣,问:“为何我觉得你所言十分有道理呢?”
唐佳人问:“认真的?”
孟天青立刻挺胸抬头瞪大眼睛回道:“极是认真!”
唐佳人负手而立,横了孟天青一眼,一扭头,走向了老鸨白晓冉。
孟天青懵了,转头看向孟水蓝,问:“她……这是怎么了?为何瞪我?难道是答案不对?”
孟水蓝也疑惑着呢。他们兄弟虽然和唐佳人有过过节,但最近一段时间相处得甚是愉快。咳……算是愉悦吧?唐佳人都将他的私房烧了,就算二人之间有再大的仇,也应该烟消云散了。可今天,唐佳人却像吃了炮竹,逮谁怼谁。多说多错,还是谨言慎行吧。
唐佳人攥着老鸨的手,道:“娘,我要走了。”
老鸨依依不舍地拉着唐佳人的手,心中却是气恼的,口中还呵斥道:“你说你,何必招惹二王爷?那是怎样的人物?你……“想到六王爷还在船上,有些话不好说明,当即改口道,“你啊你,怎就不省心?!”
唐佳人笑嘻嘻地道:“我已经很乖了。”看向唐不休,“休休,对不对?”
唐不休点了点头,道:“蘑菇已经很乖,妈妈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