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沧:中国佤文化的荟萃之地，滇红之乡，世界种茶的原生地之一，被誉为南方丝绸之路、西南丝茶古道。

既然被称作“滇红之乡”，卫华皓自然就少不了要买一些云南红茶给老院长带回去。

对与卫华皓来说，熟悉中国各地的茶就像熟悉世界上各种轻武器、单兵装备一样。生长环境、采摘方式、加工工序、价值功效、品茗方式、鉴别技巧等等熟悉程度和轻武器的弹药填装、弹药种类、枪支参数、生产年限、使用方式等等知识理论。这些相比较起来，算是卫华皓其中两个可以不相上下的研究领域。

论茶是因为幼年受老院长影响而产生的爱好，学枪则是因为更好的在战场上活下来。相比较之下，更多的是一种环境逼迫下无奈。

距离临沧市的车程还有十个小时左右，猎豹车里的卫华皓依旧靠着靠背假寐。‘蛇头’阿竹的精神看起来也还不错，看上去像是曾经开过长途货运卡车。

到达临沧市已经是中午十一点零六分，走下猎豹车的卫华皓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和特色鲜明的广告牌，仿若一种隔世的感觉。

‘蛇头’阿竹的神情看似很开心，不停地环视着周围的建筑和商店。看到阿竹拿着刚从自己手里赚的钱买了一个半人高的白色玩具熊，卫华皓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阿竹一眼。

阿竹的神色有些欣喜。“给我女儿买的，今天托先生的福，一次赚了这么多钱。刚好现在也是在商场附近，所以就给我女儿补上今年的生日礼物。”他说道，“虽然顶着风险跑边境，其实每次也就不到一百块钱，像先生这样包车走这么远路程的人是从来没有过。”

卫华皓仰了仰头，巨幅的led广告显示屏正在播放着海澜之家的服装广告。“祝你女孩生日快乐”转头对着阿竹说了一句，在阿竹的道谢声中，卫华皓离开了猎豹汽车。欧阳琨石的办公桌已经好几天没有收拾的样子了，文件四散的摆在桌子上，台灯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书架上的各种文件夹也是胡乱的摆放着，文件夹中的档案也被随意的塞在了文件夹的中间，露出了蜷折的边角。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就只有茶几上跟了欧阳琨石多年的玻璃杯中，半杯的红茶还冒着一丝热气。

玻璃杯上的红色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通过一个残破不全的繁体‘军’字推断出这个杯子应该是某一年部队发的节日福利。至于究竟是那一年，依照欧阳琨石对卫华皓提起杯子比他还大来推断，这个玻璃杯子至少是十年代的老物件了。

房间中所有的事物，包括空气中都充斥的死亡的腐烂气息。只有这个盛着茶水，散发着热气的玻璃杯还有一丝生气。

一只苍蝇在寒冷中抖动着翅膀在茶几上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响声，试图再次飞起来。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茶几上的苍蝇放弃了希望，停在了桌面上开始等待死亡的临近。

“我们这些老不死都已经临近入土了，这些小鬼还不让我们安稳！”咣的一声，茶几上的玻璃杯被突如其来的大力震得一跳，已经准备着‘郁郁而终’的苍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挣扎着飞了起来。

欧阳琨石现在的形象完全不是那个让人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孤儿院院长。泛红的眼睛，愤怒的眼神，蓬乱的头发，以及一身邋遢的毛衣，让欧阳琨石更像一个垂暮暮年的狮子。

“是我没想到韩云卿会说服沈文轩他支持她重启人‘复生’计划，而且还暗中和国际的非法的克隆研究势力进行了勾结。”沈鸿儒的声音从欧阳琨石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老卫牺牲了他的一切才换来的‘复生’研究项目的关停，现在难道还要让卫华皓再死一次吗？”欧阳琨石的语气十分的暴躁，这在这二十几年中与欧阳琨石相识的人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电话里的沈鸿儒被欧阳琨石的质问问的一阵无言。许久过后，沈鸿儒试探的对欧阳琨石说道：“卫华皓已经到了临沧市了。”

欧阳琨石听闻沈鸿儒的话，心中顿时一阵怒火中烧。右手刷的一下，将茶几上的茶杯、茶壶全部扫到了地上。只是当右手快要碰到桌子上的玻璃杯的时候，欧阳琨石硬生生的将右手停在了玻璃杯一厘米的位置。

右手握起了拳头，欧阳琨石愤怒的对着电话说道：“沈鸿儒！我只要你不要忘了‘复生’计划当年是你选择的支持。”

“所以我现在在赎罪”沈鸿儒的回答有些虚弱。

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茶水，欧阳琨石的情绪也逐渐的稳定了下来。“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我可不信你会无缘无故的就为了和我说一下卫华皓的情况。”

翻了翻文件夹，沈鸿儒对着话筒里的欧阳琨石说道：“卫华皓是偷渡回国，而且还和英国i6的人扯上了关系，如果让他放任在国内乱窜话的，在安全部门那里无疑是一个不安定的分子。”

“所以？”

“所以在我安排将他送进龙盛医药科研中心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将他限制一下，不要让他因为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出现在安全部门的视线当中。”说着，沈鸿儒合上了卡拉的资料夹。

“i6的人在得知卫华皓进入国境以后，肯定会采取一系列的行动。虽然说i6的人也是在打击国际非法人体克隆实验，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其中的各种我们也不得不防。”

“好吧，我尽量吧。”欧阳琨石叹着气回应了沈鸿儒的请求，随后在叹气声中挂掉了电话。

地面上的茶杯已经被摔得粉碎，茶几上只留着这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揉了揉额头的欧阳琨石苦笑的看着办公室的一切：“还是得赶紧收拾好了，要是让卫华皓那小子回来看到我这幅模样，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那小子大概会狠狠地嘲讽我一顿吧，呵呵呵。”说着，一边收拾着办公室的欧阳琨石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夜幕已经降临到了临沧市的街头，步行街的行人带着欢笑的散着步，或是无精打采的来回看着两侧的各种商店。西装、衬衫的白领，更多的是身着休闲外套、背着一个旅行包的游客，混迹在人群当中的卫华皓也并不显得突兀。

远处的河面倒映着一个巨大的摩天轮，五彩的光芒在水面上泛着波纹，河岸周围不时响起的对话声让卫华皓感到十分的吵闹。

没有心情去欣赏城市的夜景，在卫华皓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一个不用身份证的小旅馆，或者是一个可以让他将就一晚的天桥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