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从小就痛恨自己的身世,痛恨自己有这样的家庭,说句不孝的话,他也看不上自己的那个妈。
为了钱,她心甘情愿和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被人甩了,也整天只会做梦,没有做出任何努力改善自己的处境,对儿子不教,对父母不养,虽然外公外婆从小就不喜欢他,但他是被两位老人家养大的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他妈从来没有履行过身为人母的责任。
他从来没获得过什么疼爱,总是像一只被丢弃的哈巴狗一样被人厌恶,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
直到遇到了苏暮晚,他才体会到原来人与人之间会有那样强烈的情感,好像一团炽热的火焰,让一直冰冷的他忍不住靠近,那时候他以为,过往那些晦暗会永远的被自己甩掉,他在苏暮晚身边,会有崭新的生活。
但他仍然低估了生活的残酷与惨烈,那种无论怎样奋力都无法挣脱的无力感深深地攫住了他,他额头抵着墙站着,一动不动,听着门内隐隐传出的哭声,感受到了一种仿佛被撕裂了不复存在的麻木。
对于那个遥远陌生的顾家,那个从未给过他一丝一毫关爱的父亲,他从未像此时一样怨恨。
过去,他抛弃了自己,令他受尽冷漠和白眼;
现在,他要认回自己,却要剥夺他最渴望的爱情。
可是凭什么?难道他就要任由他人摆布吗?任由别人予取予求吗?他不甘心!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儿搓了搓脸,掏出钥匙开门,门刚一打开,一个玻璃水杯冲他迎面飞来,他机敏地躲过,玻璃杯砸在墙壁上,碎了一地,他看向苏暮晚,只见她披散着头发,眼睛红肿地怒视着他。
“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苏暮晚愤怒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