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湖畔,一家私立医院三楼的治疗室,门窗紧闭,四周寂然无声,只偶尔从四周密立的木棉树上传来几声鸟鸣,于这死一般地安静中平添了几分生气。
蓦地,治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一个额头包着纱布,全身黑色皮衣,高大健壮的年轻男人疾步走了出来。
后面几个医生和护士跟在身后,“顾先生,你的伤口还没处理好,顾先生……”当先的医生急急说道,企图拦住对方。
年轻男人蛮横地将他推到一边,瞪目怒喝道:“滚开!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那医生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那我能不能管你的事?”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凭空响起,令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笃笃笃”,伴随着一阵手杖敲打细瓷地砖的声音响起,年轻男人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乖觉地收敛住嚣张的气焰,垂手站立不动,只是嘴角紧紧抿着,显示着他的不驯服。
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大约60岁左右,四方脸的男人拄着手杖,缓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那男人瘦长脸,耷眉低眼的,态度十分恭谨。
“顾先生,小顾先生他……”那医生试图解释目前的情景,却不料话到一半就被打断了,“你们先去忙吧,顾先生有话要单独说。”恭谨的年老男子吩咐道。
“是,蔡先生。”那医生答道,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阔大的三楼治疗室这里,就只剩下了这三个人,一时无声,医院特有的药水味混合着消毒水味,浓郁扑鼻,散也散不开,比这难闻味道更加充裕的是此刻气氛中的紧绷,剑拔弩张,仿佛随时会爆发。
顾学礼走到那年轻男人的身前,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气势,逼迫对方更加低下头去。
“顾况,你胡闹够了没有?”他冰冷的眼神盯着对方,沉声质问道。
顾况不服气地抬头直视,咬牙道:“我胡闹?是啊,我这个胡闹的人就是你的儿子!怎么样,你满意吗,顾先生?”他咄咄逼人地质问,由于情绪过于激烈,他的面容有些微的扭曲。
“你这个畜生!”顾学礼怒火勃发,将手杖化为武器,狠狠地挥打着不争气的儿子。
顾况被打得跌倒在地上,他咬紧唇,倔强地忍受着,“你打啊,打啊,你最好打死我!反正你也不差我这一个儿子!”他愤激地叫嚣着。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是不是?”顾学礼疲惫地停下手,手捂着心口,一脸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