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不是这样的,观众会欢呼呐喊,但那是奉献给一场精彩的比赛,而不是给即将出现的残暴血腥。
场中,一场一对一刚刚开始,一位壮硕的大汉走上场时,观众的表现明显更疯狂了,这是个生面孔。另一边却是个熟人,天草一开始打招呼的干瘦青年,血狼。
“最近怎么回事?”天草皱了皱眉,场中血狼的表现很被动,明显非常警惕他面前的大汉。
身边坐着的屠夫斜眼瞅了一眼,坐着的他像座巨塔,和站着的天草几乎一样高,闷声道,“风气变了。”
他顿了顿,说,“判官,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这次回来还像以前那样的话,会倒霉的。”
“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天草盯着他,这大汉在斗魂场打了很久,实力非凡,天草从没见过他这么消沉内敛的模样。
屠夫朝场中努了努嘴,“喏,这就是原因。”
几句话的功夫,血狼已经被那大汉击飞出去,吐出的鲜血在空中喷洒开,人已经晕了。但大汉并没有就此罢手,几步上前,第三魂环亮起,又是重重的几拳,血狼在这几下中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软软的瘫在地上,姿态扭曲。
血狼是敏攻系战魂尊,被逮到基本就宣告输了,以前她们都会点到为止和谐下场,而这次明显不是这样。
天草挑了挑眉毛,带着面具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她也懒得生气了,只是淡淡地问,“他是谁?”
“狂犀,狂战队队长。”比赛已经结束,屠夫站起身,向场中走去,边走边说,“判官,我们以往,也许太安逸了。”
“安逸……”天草默念,却无法否认,打了一年,实战经验确实在提升,但她见的血都没今天这一场多。
“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屠夫无视场中心挥舞外衣向观众展示自己肌肉的狂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不醒的血狼,表情有些遗憾,也有些淡然,却没有悲愤。
“判官,你很年轻,尽管我没见过你的长相,但是我知道你很年轻。”屠夫一步步向出口走去,同样强壮的背影却像是英雄末路,“我们没有你强,但是我们毕竟多吃了几年饭,阅历更多。”
“世道变了。”
通道里没有灯,两边的光照不到中间的阴影,屠夫高大的身影一点点隐没在黑暗里。
“平静的河面下波涛汹涌,你看到的地方越是平和,看不见的地方滋生的黑暗就越扭曲。”
“三个月前,这里的斗魂场陆续多了几批和狂战队一样嗜血的战队,他们强大,癫狂,对手非死即伤,有好几个兄弟残在了他们手上。此后附近的几处斗魂场也接连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想,也许天斗帝国其他地方也有吧。”
“不单单是这样,我还发现了很多,可是不能告诉你。”屠夫转过身,黑暗里他的双眼闪闪发光,透着睿智的光芒,“我只能说,小心武魂殿。”
“离开这里之前能再看你这小家伙一眼,也算不那么遗憾了。”
他挥了挥手,几巴掌竟然就直接往血狼脸上呼,“丫的别装了。”
血狼啐了口血,睁开眼,活动着筋骨不满地站起来,“你他妈能不能温柔一些?”
“差不多就行了。”屠夫甩了甩手,“真不怕我顺手把你扔茅坑里?”
“你试试?”血狼翻白眼,冲天草挥了挥手,嘿嘿一笑,“不懂怎么回事了吧?”
“不,我懂。”天草死鱼眼一翻,“查到不该查的被武魂殿惦记了现在想跑路?”
血狼这家伙可不弱,混迹斗魂场这么久没点拿的出手的怎么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狂犀打成那样。他的第三魂技天草一直没看透,不过今天倒是摸到了苗头,应该和修复和伪装有关。
关于武魂殿,天草隐隐的存在敌意,虽然不清楚缘由,但过去的她一直没在武魂殿注册魂师,当然到现在也没有去注册的打算。
听屠夫的意思,这狂战队应该和武魂殿有关,不知道他们几个闲云野鹤查到了些什么。
……也许,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
天草觉得这事很重要。
“诶,做个交易怎么样。”天草前进几步也走进阴影里,“我们在团战里打残那几个战队替你们出口气,你们把查到的事情告诉我。”
屠夫目光如炬,“你这是在和武魂殿作对。”
“很有趣,不是么。”天草轻轻一笑。
“你还是没变。”屠夫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我们先支付报酬吧,可没空留下来听他们的哀鸣。”
说完,他甩出一个布袋,和血狼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
天草接过布袋,眼底的光沉了沉,这俩家伙动作熟练的仿佛就在等着她似的,难道她被算计了?
武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