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来和自己一起跳，就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讨厌他，却还是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跳完人生中第一曲舞。

恍恍惚惚中，周至仿佛又看见橘黄色的舞台光笼罩着穿着黑色小西服的他，和裙摆飘扬的自己。

“小至···”霓可使劲摇了摇她。

她终于回过神来，眼泪砸下来，视野清晰了一点。

“你···”

“没事···”她擦擦眼泪，果真没事一样，表情变得冷漠。

台上不知表演到第几个节目了，一个舞蹈节目落幕后，许归起身离开，一个蹦蹦跳跳的女生朝他跑去，脸上还化着舞台妆，霓可认出来是刚刚那个节目的妆容。

想来是专门来看这个女生的演出了。

那女生毫不顾忌还在学校，身边有许多师生，直接挽着许归的手，言笑晏晏的，大概在问他刚刚表演的好不好。

许归没什么表情，经过霓可他们这排时，他脚步有些放慢。周至安静地低着头不再看他们，霓可却看得清清楚楚，许归的左手紧紧握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了，快步经过了他们。

走出礼堂几百米，吵闹的表演声转为浅淡的背景音，许归强忍着的不耐终于爆发，他大声吼：“你他妈别问了！”

那女生被他吓到，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嗫嚅着：“许归···”

“难看死了知道吗？你跳的难看死了。”他双眸似剑，泛着冷光，直直刺向人的心脏。

他不知道最后那女生在背后大哭大骂着他什么，反正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就站在初中部的小超市门口。

门口摆着包装精致的平安果，旁边的长条椅上坐着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女生正小心翼翼地拆开平安果的包装，珍而重之地拿起来，含笑递给身边的男生。

他忽然就笑了。不一样，他和周至不是这样的。

当时，当时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表演完毕，吵着要去小超市买点东西庆祝一下，他和周至别扭地走在一起，大家进去选购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站在门口不动。

他几次想说话，几次都咽了下去，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最后，他买了个苹果，粗鲁地递到她眼前，含糊着说：“圣诞节快乐啊，吃了苹果吃了苹果，明年都平平安安的。”

许归坐在另一张长条椅上，取出刚买的包装精致的苹果，摩挲了很久。平安果向来都是挑的最大最红最好看的苹果，这一颗也不例外。

“今年也别忘了吃苹果啊。”

他轻轻说。

“吃了苹果，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霓可看着情绪低落的周至，突然就伸手握住了她一直攥着衣服的手。

周至僵了一下，两只同样冰凉的手握在一起，她竟然有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