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云对此没有什么怀疑,接着给叶良辰讲了起来。
“因为总有些凡魂像你一般阴德不足,又不甘投胎入畜生道做牛做马。所以上面的大人们设立了这么一个挣阴德的地方,美其名曰:劳动改变命运。一般都是一些临时工的职位,比如保洁、网管、水电工什么的。”
“当然应聘成功的凡魂每年都有绩效考核,届时会有判官降临,若是能够扛过去,自然一切无恙,若是考核不过去,轻则除去阴司临时工一职,变为凡魂,重则魂飞魄散,但只要生前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都不会魂飞魄散的!”马云云在后面继续补充道。
但是听到这里,叶良辰还是不由的头皮发麻。
“当然,不同的职位每星期收入5到25阴德。刚刚和我搭话的孙中人就是人才市场的主管。”马云云在后面继续说道。
叶良辰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自己身上现在总共也就100阴德,如果要凑够一万阴德投胎转世少说得十多年。不过这个计算结果让叶良辰安心了起来,于是便央求马云云带他去转转。
然而让叶良辰意想不到是的——他竟然在街对面的大招牌下面看到两个熟人,当然也不是那么熟。
这真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
几天前的深夜里,杨巅峰正在办公室隔间里开着电脑加班,一个破旧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摇着头,杨巅峰吃着泡面抠着脚丫,边看着商业企划书,边思考着怎么糊弄他的顶头上司鸣总。
“巴拉……巴巴……”
一阵手机音乐响起,是一条短消息——“杨总,我是知名网络公司的叶良辰。软件已经改好发到邮箱里了,请您过目一下。”
他现在被现在的这家公司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自从换了这份工作以来,薪水待遇差不说,还成天整些麻烦事把你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几年来杨巅峰一点也不巅峰,他的人生就像发了羊癫疯一样,倒霉透顶,熊气冲天。毕业之后被四家公司轮着炒鱿鱼,自己还炒了一家公司鱿鱼。人家换工作,薪水越换越高,他正好相反。博士刚毕业第一份工作还可以,月薪一万六千二。之后随着一次次被炒,人生指数便一路走低。最近一份薪水居然跌破万元大关,只有8500元,而且无三险一金,无车贴饭贴。
杨巅峰很无奈地放下方便面,抹抹油嘴,继续翻看着公司的企业邮箱。毕竟这次项目及时完成上线之后,他还能拿到一笔六位数的提成。这一年是吃香喝辣还是做泡面达人,就看这笔提成了。
“巴拉……巴巴…………巴拉……巴巴……”
唉,又来了,这次还是电话。号码不认识。三更半夜的,谁啊这是……
杨巅峰接起手机:
“喂……哪位……”
里面传出一个很浑厚的男声,显得很失望:“唉,老大,是个男的接电话唉!”
杨巅峰气不打一处来:“不错,我是男的。你是谁啊?”
“唉,男的就男的吧,”电话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毕竟这通讯录里三十多人,你是第一个肯接电话的。我是警察,你一定要冷静地听我说!不要挂电话!这样很没有礼貌!”
杨巅峰勃然大怒,虎吼一声:“喂,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冒充警察打诈骗电话?!”
“喂喂,别生气,我倒不是想骚扰你。只是有个叶良辰的男青年十分钟前发信息给你,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吧?”
杨巅峰怔了一下:“什么,叶良辰?……你不会是真的警察吧?”
“呵呵,我刚接警到现场。”
不会吧……杨巅峰盯着屏幕,眼睛越瞪越大。那份叶良辰发过来的邮件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客户端,企业后台控制端什么的不存在。要是乙方网络工程师出意外,他的六位数提成可就黄了!
“那个……”杨巅峰喉头有点发紧,“那个……警察同志,您辛苦了。叶良辰现在怎么样?”
“哦,他出意外了。你方便过来吗?”
杨巅峰只觉得一阵眩晕,喉头有点发甜。这夜半三更的刺激大了……
“喂?喂喂?同志你方便过来下吗?地址是金山区莫乃弄路口公安派出所……”
到达公安局五分钟后,杨巅峰对着拨通的手机放声大哭:“哇……鸣总哪!……出大事了啊!……你知不知道,乙方那儿出大漏子了……”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的鸣总不约而同地和杨巅峰一起哽咽了起来,存放云端备份的服务器竟然被叶良辰用指纹加密了,也就是说没有叶良辰的指纹,他们是拿不到那个后台控制终端了。而警察立马就要把叶良辰的尸体送往停尸间,只有叶良辰的近亲属才能接触尸体。而叶良辰唯一的家属在太平洋对面。鸣总只能和知名网络公司的tod主管面面相觑,
“鸣总,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从听筒里传来杨巅峰嘶哑的声音。
写到这里,作者我有些卡文了。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叙述这个被上的故事,嗷——悲伤的故事。杨巅峰在大学毕业之前也算是美食城里跑过菜,夜宵摊里颠过勺,步行街上发过小广告的社会青年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们的杨巅峰同学也是在社会上混过事的人。所以杨巅峰立马打电话叫来了专做驾校、拍牌、倒卖二手车的沈金斌,他有一个十分有用的技能——手指指纹倒模。阿斌给杨巅峰送来了一个黑色背包,里面有全套工具。十分钟后,一旁的鸣总把烟蒂在路灯灯柱上掐灭了。
两人在小汽车里看着头顶四个大字的大楼渐渐灭掉灯光,杨巅峰就从后座钻出来了。鸣总也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大褂,然后又对着后视镜,把短短的头发又用发蜡仔细的打了一遍。
杨巅峰颇为激动的走在最前面。鸣总有个老同学和鸣总住在同一座城市里,还很幸运的是这家医院的行政人员。昨天鸣总一顿哭求,那位很厚道的鸣总老同学便答应今天晚上让他们进那地方把事办了。
杨巅峰拿着钥匙在锁孔里转来转去,胸中“小鹿”乱撞,什么都干不下去。鸣总一把推开杨巅峰,抢过钥匙嘎吱一下就把门打开了。
“啊?……这……不……好象……咦……呃……不对劲啊!鸣总!”
站在阴深深的太平间门口,杨巅峰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门口的空地上有几张桌子,几把椅子,正对着他们的桌子后面坐着一男一女,正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再往里面看看,屋里乌泱泱的一片人。
那个男的诧异地望着杨巅峰,用手肘碰了碰另一个女的。“啊,呵呵,”那人收起电话,笑嘻嘻地招呼,“您就是鸣总和杨巅峰先生啊,我看您两个在大门口等半天了,抱歉没早叫您过来……哈哈,来来,请坐请坐……李鸣先生,你也别客气!”
杨巅峰:“……?”
杨巅峰懵懂懂地走过去,在桌前慢慢地坐下。僵硬的双腿吱吱直响,说不出的舒服。
旁边一个黑西装小弟捧上一个纸水杯。
“谢谢。”杨巅峰捧着纸杯,轻轻啜了一口,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个人。
“呵呵,杨先生,”那个男的笑嘻嘻地递过一张名片,“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白,负责,这是我的名片。”
“啊,啊……”杨巅峰愣愣地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
【地府刑事稽查科
白无常
1234561转分机144】
杨巅峰转头看了看鸣总,想询问下自己的上司如何交涉。只见鸣总呜咽一声双腿软瘫在地,白无常起身检查了一下,开口说道:“杨巅峰先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你们配合我们一下,我们想咨询一些贵司的业务。听说鸣总和您是贵司无线网络项目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