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宫宴

绘唐 陈家孽子 1746 字 2024-04-23

“贞观初年,陛下刚刚继位,突厥背约,兴兵犯境,一路打到这长安城下,陛下被迫与之签下渭水之盟,我央央大唐怎甘受此大辱,所幸群臣发奋,将士用命,破突厥王帐,擒颉利,迫降突利,为我唐人扬眉吐气。”长孙皇后说到这里不禁神情激动,其他人也是神采飞扬,苏庆节看着激动的众人,心中感慨不已。贞观一朝,百官之间或许龌龊丛生,但是面对外敌,却能放下彼此的的过节,尽心尽力为国效命,打出盛唐风采,这一点民族大义不得不让人钦佩。纵观千年或许也只有这巍巍盛唐才有这样的魅力。

“儿臣愿我大唐千秋兴盛,愿母后身体安康。”小胖子李泰趁着长孙皇后说话的间隙忙坐正身体,满脸堆笑的奉承道。

旁边的太子李承乾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阴翳,很快又消失不见,要不是苏庆节一直盯着看,绝对不会发现,看来历史上记载太子与魏王之间的事是真的,苏庆节又转眼看了看正在长孙皇后身边和妹妹抢糕点的小屁孩李治,心中不由一阵感叹,恐怕谁都没想到最后的赢家竟是现在这个小白兔一样无害的幼儿吧。所以说投胎也是门高技术,李治要是早生几年,恐怕李二陛下这三个嫡子中第一个出局的就是他吧。

“母后,气疾之症最忌饮酒,还请母后保证身体。”李承乾看着长孙皇后举杯欲饮,马上放下与李泰的龌龊,立刻出言劝阻道。

苏庆节看到李承乾眼中的担忧,心中对李承乾的评价又提高了不少,虽然聪敏不及李泰,才能不如李恪,但是这份孝心在这个天家无情的皇宫内尤显可贵。毕竟对于臣子而言,皇帝可以不雄才大略,甚至可以平庸,但是不能薄情寡义,这事关每位臣子的身家性命。

“好,母后今日高兴又些忘形了,到让你们这些小辈见笑了。”长孙皇后嫣然一笑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樽,虽然李泰的说辞十分应景,但显然李承乾的关心更让人暖心。

苏庆杰对大殿上两位皇子的交锋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坐在席上,时不时的小酌一口。杨妃看到苏庆杰这幅淡然的模样,心中不由暗暗点头,转眼看到一旁同样淡然的李恪,忍不住有些失落同时有些庆幸。同为皇子而且是备受李二宠爱的皇子,李恪虽然身负隋唐两朝最高贵的血脉,且才华出众但是李恪永远也无法登上那个位子。

李恪这辈子最好的结果便是当个富贵闲王,此刻李恪的表现虽然让杨妃心疼,但是也是最好的表现。苏庆杰在席上看着两位皇子的表演同样注意到与他表现相同的李恪,恰巧李恪的目光转过来,苏庆杰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樽冲李恪示意一下,李恪也微笑的举起手中的酒樽,两人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好了,你们这些小辈在一起多亲近一些,大家开宴吧。”长孙皇后当然看到苏庆杰与李恪的小动作,心中顿时明白了李泰与李承乾两人的用意,对两人之间的事情虽然头疼但对李恪和苏庆杰的表现却是颇为满意。毕竟苏庆杰基本确定为晋阳公主的驸马了,而李恪更是皇子。两人凭借身份便能成为大唐帝国最尊贵的那一批人,识大体找准自己的位置更是难能可贵。所以打断了两个嫡子之间的交锋,把歪掉的氛围给拉了回来。苏庆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便放下手中的酒樽,对着面前的食物努力了起来。说起来这个时代虽然缺少后市那些繁杂的调味品,但是宫中的御膳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眼前的菜品虽少但含量却不打折扣,一道炖肉,一道鱼,还有一道蔬菜,外加一碗参汤。

看着菜色不错,可惜苏庆杰人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菜,不过香味很诱人。苏庆杰率先夹起一块炖肉塞到嘴里,味道很好,劲道也很足,火候正好。抬头看到周围的人觥筹交错,气氛很融洽,苏庆杰便埋头大吃了起来。说实话,自从苏庆杰意识道自己的身体异常后便发现自己的饭量见长,而且消化能力也提升了许多。从早晨到现在苏庆杰可是粒米未沾,大量的运动让他清晨吃的食物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此刻放松下来苏庆杰根本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只是埋头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不过很快尴尬的事情出现了,因为长孙皇后提倡节俭,这次宴会上菜品本就不多,周围的人有事孩子居多,三菜一汤按理说一个人是吃不下的,但是没想到出了苏庆杰这个异类,案几上空了,所有食物都被吃光了。苏庆杰刚刚吃了半饱就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没东西可吃了。抬头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苏庆杰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那个娘娘,我吃饱了。”苏庆杰看着别人桌上基本没动的食物,有低头看了看自己桌上差点就不用洗的盘子意犹未尽的说道。

“庆节到是好胃口,让御膳房在传些菜吧。”长孙皇后挥手让绿蝶前去传菜,温和的看着苏庆杰。

“谢娘娘,草民因天天习武,胃口可能大了谢,让娘娘见笑了。”苏庆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感受着依旧在闹事的肚子干脆就没有拒绝。自己的肚子最重要管别人怎么看干嘛。

一时间大殿内陷入了沉默,李恪拿起筷子看着面前的菜肴又看着眼巴巴的苏庆杰,索性把筷子放下,看看这尴尬的氛围,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苏家哥哥,要不你来兕子这儿,东西太多兕子吃不完就浪费了。”晋阳公主看着苏庆杰陷入尴尬不由自主的说道,说完小脸羞的通红。

“谢公主。”苏庆杰被别人看的尴尬,听到晋阳公主的话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行礼,拿起餐具飞快的跑到晋阳公主的案几旁坐了下来。看的一群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按照正常的节奏你不是应该先感谢然后在婉拒吗?长孙皇后看到苏庆杰坐在晋阳公主的身边两个人同案而食,本能的想要阻止,但是苏庆杰动作太快已经坐了下来,想到明天李二陛下就要在朝会上宣布晋阳公主与苏庆杰的婚约,也就没有说话。

苏庆节坐下,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看着周围人依旧呆滞着连忙招呼道:“大家吃饭啊,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就为晋阳公主夹了几块肉,然后甩开膀子大吃了起来,长孙皇后看着苏庆杰的吃相有些尴尬,皇家御宴千年的历史今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御宴菜品竟然被吃光了。同时心中又很欣慰,能吃是福,证明身体健康。“能吃好,绿蝶把这盘卤肉给庆节送去。”长孙皇后说完爱怜的看了看旁边的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对着长孙皇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却又夹杂着一丝苦涩。

“谢娘娘。”苏庆杰看着长孙皇后笑的很憨厚,“娘娘能不能给我几支生参,这些东西含的能量太少。”

“准,绿蝶去取几支百年人参来。”

“娘娘不用那么老的,年份无所谓,反正只是补充能量而已,百年人参太浪费了,”苏庆杰很实在的笑着解释道,皇家就是不一样,百年人参这种能救命的东西说给就给,要知道自己长着么大,百年人参别说吃了,见都没见过。

“庆节见外了,这种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没人用终究是个死物而已。”长孙皇后微笑的看着感动的苏庆杰,心中也是开心不已,大唐随然现在强大,但是谁能保证以后呢?只有国家的栋梁层出不穷,且忠于帝国,这样的帝国才能永远强大。苏庆杰虽然年幼,但是为人处世都很有方寸,没有世家的背景,苏定方凭借军功走到这一步可见能力之强,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苏庆杰就是在不成器也不会差到哪去。几根人参放到外面固然珍贵,但是对于大唐来说确实不值一提,能得到苏庆杰的好感确实很划算的买卖。

“娘娘说笑了,庆节拜谢娘娘恩赐。”苏庆杰战起身子走到大殿中央恭敬的行了一礼,长揖到地。长孙皇后看到苏庆杰行此大礼心中也是惊异无比,李唐不行跪礼,除了祭祀和重大庆典比如新皇登基这种时候大臣会行跪礼,平时都是行拱手礼,长揖到地算是很隆重的礼节了。

“庆节快快起来,这是做什么。”长孙皇后连忙起身走下来亲自把苏庆杰扶了起来。

“对于娘娘而言,确实是几根人参而已,不值一提,但对于庆节而言那是母亲的生命,当年战乱,母亲受创垂危,家父散尽家资求一参而不得,虽有名医救治却落下隐疾,此次母亲为我再次受伤,生命垂危,娘娘赐下参宝,庆节铭记。”苏庆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垂危的母亲,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却是清晰无比。转身看着长孙皇后又想到虚弱无比的母亲,鼻头一酸,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苏庆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低下头悄悄的把眼泪拭去。“草民失态,让娘娘见笑了。”

“无妨,庆节至孝,值得嘉奖。”长孙皇后看着苏庆杰眼眶微红,心中对苏庆杰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一个至孝的人其本质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来,我这就派遣御医前去为苏夫人诊治,我们继续吃饭。”长孙皇后转身对着殿门处的宦官吩咐道:“常公公,你去太医院带着孙供奉去为苏夫人诊治,一应所需皆从内库取用。”

“是,老奴告退。”门外的老太监转身退了出去。

苏庆杰看着身前的长孙皇后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很认真的说道;“娘娘恩典,庆节铭记在心,若有差遣,万死不辞。”尽管知道长孙皇后很可能只是为了收卖人心,但苏庆杰心中的感激却无半分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