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临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生锈的钢筋嵌入血肉，自己是不是化作了肉酱呢？意识为什么还存在？又在做梦吗？

吴期看到了一颗巨大的黑色星辰，朝着自己碾过来，不只肉身，连灵魂都感受到了压迫，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压过自己的头颅，骨头血肉变得粉碎，无法描述剧痛控制在永远不会到昏迷到失去知觉的程度，一寸一寸把自己的身体磨碎，然后一遍一遍重复这个过程，把碎屑研磨得更细，痛苦永无止境。

“别装死了，醒醒吧。”

犹如天籁的声音，吴期睁开模糊的眼睛，眼前并不光明，难道已经下地狱了？

“看清楚，你现在在你的狗窝里呢。”

是林峡的声音，吴期恍恍惚惚地坐起，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海报与旧报纸还是那么熟悉。

“原来一切都是梦吗？”

吴期呢喃着，感觉不真实的同时，心里又有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可以说是梦，但也是真实的。”

头一次，林峡正面回答吴期的疑问，这令吴期很感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死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夜晚的冷空气从缺了一块的窗户透进来，稍稍清醒了吴期的头脑。

“你愿意醒来吗？放弃梦里所有的一切。”

林峡冷酷地问。

吴期不知道，这不是他能作出来的选择，于是他摇了摇头，洒脱似的一笑，又倒在床上，闭目沉睡。他总感觉有些事情没结束，倒忘了其实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在梦里的话，那根本就没开始。

“下一次醒来，就是终结了吧。”

林峡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