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第一眼见着明朝时候的男子服饰竟有百褶裙与马面裙的时候,知兮觉得五雷轰顶,觉得就是不穿衣服,也不想穿长裙……
再说这帕子,无论多么威猛健壮的男子,拿一块手帕擦脸,瞬间就让人出戏……所以知兮一直就珍藏着母亲的心意,平时就学着江离拿袖子揩汗,也觉得很方便。
“要不我们去湖里那个亭子吧,虽然远看像个小蒸笼,其实进去还是蛮凉快的,真的,而且不会被发现,也不算是出瑞云阁!”宋知兮小心地问,边偷看江离反应。
江离看了看湖中间的亭子,呆呆然点点头,湖面被晒的像面铜镜子,一丝风都没有,整个世界像被烤化一般。
亭子里确实凉快,虽然没有风,但是可能是由于大,大到遮天,江离在亭子里饶了一圈,实在怪异的紧。
宋知兮看出了江离的心思,因为这个亭子确实太大了。于是就解释说:“爹爹说过,我住的瑞云阁是福地,虽然这些我一个字也不信。”视线从湖面上转回来定在江离脸上,“这个湖中当时有块巨石,我周岁那年,我爹请来了好些师父,想在湖中间造个亭子,有个京城来的师父,据说会看风水说是这石头是块顽石,要么炸毁,要么压制住。”
“怎么个压制法?”江离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宋知兮摸了摸亭子中央那根粗柱子,上面提着几句道德经里的名言,叹了口气,像是自嘲似的:“那个师父是认准了我爹爹是个斯文人,信道教,崇尚自然,不会干炸石毁湖这种事,就是想诓我父亲修个大亭子,多讹点钱罢了!”
古人在某方面,不如现代人精明,所以骗古人的钱真的很容易!要是二十一世纪那些电话诈骗犯活在现在这个时代,一定能骗出座金山!
江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片刻又调笑道:“堂堂二品吏部尚书竟不如一个七岁小儿有见识!”
宋知兮也笑了,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还是有些红。亭子下,红栏杆,银色湖水,万里无云,有聒噪的蝉叫,却觉得寂静。
江离本有午睡的习惯,往往此时困得死去活来,爬上竹编凉席就能睡着,此刻却觉得很清醒,又想起昨日之事,便更加清醒,咳嗽一声,警惕地看看四周,才开口:“弟弟你说,根据我们上午的道听途说,你觉得这个案子该从哪里入手才对?”
宋知兮看着江离,微微调皮一笑:“哥哥这是考我呢,还是问我呢?”
“哪里算考!就是想知道你心中想法是否和我一致罢了,如果我俩想的一样,我觉得没准我们思考的方向就是正确的!”江离神色竟多了几分认真,“这样可好,你在那块地上写下来,我背对着你也写下来,写完再看,可否?”
宋知兮点点头,觉得很在理。于是从地上捡起两块碎红砖石,伸出手递给江离,就转身提了提下衣襟,缓缓蹲下身子。
江离背过去,在地上挥洒,几个字一气呵成。
两个人都起身,往侧面退了几步,看看自己写的,又看看对方写的,果然无差!
“弟弟这几日怕是贪玩了些,这字可没一点长进!”江离把碎砖石扔进湖中,溅起很小圆周的水花,波纹有些倦懒地往外推,越推越慢。
宋知兮弹了弹手里的灰尘,面色也凝重了,才发现即使有头绪又如何,自己此刻是一七岁小儿,就问道:“你说,我们怎么样才能告诉官府那些人呢?谁又相信两个小孩的话?”
江离被知兮问住了,是啊,纵使有头绪又如何,推测得就算正确又如何?谁又听得见你的声音?就像午睡的人听不见蝉叫,你也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宋知兮和江离都颇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