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棺喽!”
道士特别的清瘦,浑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一点的油水,但身法却是异常精奇。
脚尖踮起,身上的素黄百纳衣被早晨的凉风吹的四处飘荡,道士三指扣住一把糯米,往那黑漆棺材上站的公鸡头上撒去。
“呵!”吃力的声音齐声响起,八个中年男人分别站在棺材的四角,缓缓抬起了棺材。
五六个穿披麻戴孝的人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妈啊,您走好啊……”
我叫杨墨,生在湖南一个叫杨家村的村子里,跟在棺材后边的正是我那老不正经的师公,师公姓周,村子里的人都叫他周师傅,平常挺不正经的一个人今个儿倒是格外的严肃,手中的引魂幡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挥舞,铃铛声也一直在耳朵边跟苍蝇一样惹的人心烦,加上孝子的哭泣声,那感受别提了……
虽然面对这样的场面我早习以为常,但今天却是心烦意乱,总觉得背后发凉,身子总是抖个没停,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
因为,今天出殡的人不是正常原因死的……
九一年的湘中,并没有改革开放,小河总是清澈的,高山总是常绿,村中十人合抱才能抱起的大树就有一棵,河中鱼儿也是四处可见,风景美的无法形容。
而美中不足的,人,太穷了,实在是太穷了,在杨家村里,九十年代能够有一件体己衣服的,那肯定是村里的大户,大都数人的身上都是穿着到处是补巴的衣服,甚至有些三四十岁了屁股上还漏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