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景行看徐栩蹙眉不语,温和地问道。
“不知道我的思路对不对,当务之急,先离开这里再说。”徐栩拉着李景行的胳膊。
李景行点头,他知道徐栩预测力在三人中最高,对危险也非常敏感,此刻听他的准没错。
他反手拉住徐栩开跑,张麟乐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头,像一堆被火烧过的焦黑色骨头,杂乱放在一起,而石头里面的轮廓又清晰了几分。
难道?张麟乐揉了揉鼻子。
“跟上!”李景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张麟乐才转身跑了上去。
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几个相似的庭院。
“我们又回到这里了,”张麟乐看着石头:“绕回来了。”
李景行也能感受到邪气,却看不到更多,他知道张麟乐一口咬定大家是绕回来了,那肯定是在石头里看到了一样的东西。
“看来我想的是对的,”徐栩看着李景行,“相传石头阵是奇门道法,诸葛亮等人极善用此阵,至于能不能借东风我的确不敢妄言,但我知道,很少有人能启动此阵,一旦被困在阵里,就很难再走出去。”
“可这石头道家还用阴邪道法布阵?”张麟乐愣了。
徐栩摇头:“考验我们的人为何要用阴邪道法布阵,我也想不明白,但这非常不妙。”
“邪气会随时辰变化而变化,深夜的时候很强,植入石头阵里恐怕并不是要困住我们这么简单。”李景行失笑。
张麟乐接话:“困住我们的同时,检验我们的打斗能力。”
打吗?徐栩掏了掏耳朵:“这是想搞死我们吧。”
“有我在呢,你死不了。”李景行说。
“石头阵虽然是大阵,但也有破解之法。”徐栩说。
张麟乐连忙问道:“怎么个破解法?”
“破解法不在石头本身,而在于环境。按照天井风水来辩宫位,找到出去的办法。”徐栩笑了起来,嘴角往上勾。
他们同时抬头,看到四合院的天井如同一口透明的四方鼎,压在三人头上。
“按照天井风水,天井下不应该堆放石头,石头经过白天暴晒后,晚上冷下来会释放凉气,阴气便可趁机入驻,长期以往会影响整座宅子运势与宅子主人的健康。”
“还有这讲究?”张麟乐挠头。
“讲究多了,一般天井里还不能种树,这个以后给你慢慢讲。”徐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天井里有外鬼门与内鬼门之分,我们要走出天井外,就要从内鬼门离开,但是要诸多小心。”
“内鬼门”张麟乐的眉头一点一点地皱起,他虽然不怕鬼,但听上去总觉得这个词特不吉利,像几个人要去阴曹地府走一圈似的。
“内鬼门在巽方45度,用罗盘可以定位。”徐栩说。
李景行已经抬起罗盘找到了准确的方向。
张麟乐盯了一眼石头,叹道:“来不及了!”
徐栩刚一回头,突然发现他回到了戏台前,四周死一般地寂静。
而且,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入阵了!徐栩心里暗叫糟糕,很有可能石头里的邪气已经释放出来,他们彻底被困住了。这可不是找天井内鬼门与外鬼门的问题了,他们被困得太深了。
他尝试喊了几声李景行,无人答应他。徐栩估计李景行与张麟乐也被各自困在这阵法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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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栩慵懒地挥了挥手:“来了。”
张麟乐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了,连忙迎了上去:“你们是去……”
“要一路吗?”徐栩伸手,拍了拍张麟乐的肩,一语双关道:“玄门界鱼龙混杂,你这种阳春白雪又单纯的男孩子还是跑快递更稳妥,颜值在线,有投诉的时候还能刷刷脸,比这条路好走多了。”
张麟乐停下来脚步,站得很直,像在宣读誓词一般慎重:“这是我的理想,我一定要见晏玺。”
徐栩抱臂,偏头问道:“为了这份理想,你可以付出到哪种程度?”
“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怕是要撞死在今晚了。”徐栩笑着摇头:“祖师爷赏不赏你这口饭还不一定呢。”
“轻言放弃可不是我的习惯,”张麟乐急切地询问:“你们也是接到邀请而来的,对吗?”
“你的能力怎样我不知道,不过就瞅你这智商,我觉得悬,之前给你的提示还不够多吗?”徐栩扶额说道。
徐栩这么一说,张麟乐的预感就彻底坐实了。他们三人,今晚子时都要去见晏玺。
“那地儿晚上不太平,我刚才起了奇门局,此行恐怕有凶险,”徐栩放下手,斜了一眼李景行,“道士心善,怕你遭遇不测,一个人落单总归不好。”
“道士?”张麟乐看着李景行,“你会道法?”
李景兀自打断道:“你确定要去?”
张麟乐坚定地点头:“去!”
李景行盯了他几秒,微微颔首:“走吧,子时快到了,得加快脚力。”说完,便独自走在前面。
张麟乐发现,李景行看似冷淡,话也不多,但为人心细,他走在前面,手电的光束却照顾着更大的范围,走在他身后的人视线反而更好。
而且,李景行还将拦脚的石头踢远了些。
三人光顾着赶路,就没怎么聊天了,赶到会龙庄时,刚好是子时的午夜,四周黑沉沉一片,万籁俱寂,林子里偶尔传来蛙叫与鸟鸣,衬得黑夜更加寂静。
古老的庄园在黑夜里孤独地屹立,白日的青砖碧瓦变成了一片黑色,屋檐下的红灯笼也是熄着的,死气沉沉,那老旧的木门里似乎马上要就要飘出魑魅魍魉。
深山里的温度在夜间如同深秋,让人觉得冷,裸|露手臂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不太妙,大家做一下准备。”
李景行说完,就放下了背包。他将背包里的裹布打开,露出了银闪闪的刺刀。他把刺刀拿在左手,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龙纹刺刀在夜色下泛着寒光。
“我还以为是羽毛球拍呢,”张麟乐叹道:“道士哥哥,你是高手吗?太霸气了!”
徐栩不爽了,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喊道士哥哥什么的太娘了,你换个称呼吧。”
张麟乐转头问道:“那喊什么?”
“你就喊他景行哥,”徐栩纠正道:“喊我徐哥就成。”
“徐哥,景行哥是全真道士?”
徐栩挑眉:“不,他不是出家的道士,属于正一派,民间那种,可以恋爱结婚的。”
最后加的那一句话有些突兀,不过张麟乐并未意识到,冲徐栩说道:“对了,徐哥,那你的武器呢?”
哪想这小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还记得武器这码事,徐栩根本不会使用武器,只好别扭道:“我不需要什么武器。”
张麟乐暗想这徐栩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可他自己不是高手啊,现在会龙庄阴森森的,他磨蹭不得,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截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