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徐栩仍记得几年前的那个中午,李景行穿着黑色中式道服步入他的风水工作室。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剑眉星目,,手持罗盘,走路带风,一股正直与刚毅的气息扑面而来。
后来无数次,李景行站在正义与邪恶的边界,处在光明与阴暗的界域,从来没有让徐栩失望。哪怕深渊在前,哪怕万丈深壑,李景行都一力向前,勇战无憾,像一只略过长空的鹰。
千帆过尽,不染纤尘。
徐栩知道李景行的理想,也愿意陪着李景行,他不需要李景行保护,他想和李景行并肩战斗,一起面对这巢焚原燎的人间阴暗。
晏玺站了起来:“如果要徐栩代替张麟乐,我需要向总部回报,得到答复后方可。”
张麟乐不干了:“我得去啊,为什么留下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晏玺听着觉得不对啊!刚才徐栩一急,就说他不是女人,张麟乐耍起横来,又说他不是小孩子,这是玄冥观啊,大家都是同事,是兄弟,是队员,怎么感觉这几句话顺着听,倒有些像一个家了?
想到家这个词,晏玺的缓慢地眨了眨眼,突然感到一丝奇怪的温暖。但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很久,想到他的队员没有一个能好好听话的,就觉得力不从心。
“晏队,就让我们三人去吧,你留在观里和总部沟通就好,不是还有其他分部的成员吗?大家相互照应着,不会出事儿的。”张麟乐央求道。
“你们不懂,有些人是不能依靠的,他们执行的是命令,为了任务可以牺牲掉任何东西。”晏玺一字一句地说:“包括,人。”
“朱雀?”李景行反问。
晏玺闭了闭眼,转移话题:“我和你们一起,万一遇到什么,我能用玄学治愈保护你们。”
“我们组合的实力已经很强了,国外那些搞阴邪的算个鸟,我们才不需要玄学治愈呢。”张麟乐坚定地说。
徐栩拨指起卦,张麟乐凑在边上,看徐栩纤长白皙的手指不停地弹动,在反复算了几遍后,徐栩才慢腾腾地放下手。
“怎样?”张麟乐急切地问,而晏玺与李景行也站在边上,目光关切。
“天盘庚辛,太白重锋,不宜远行,远行必车折马伤,休加惊,招惹惊恐之事,又遇螣蛇,南方火旺,有欺骗、虚诈、怪异、噩梦、惊悸之象,对宫太阴,证明敌人在暗我在明,不宜强攻。”
晏玺摸了摸鼻子:“听上去很不祥啊。”
徐栩接着说:“天心星远离卦位,即使晏队你跟过去,也并没有什么用。”
“卦象这么说了?”
徐栩看着晏玺,认真地点头:“我还不敢拿老祖宗的授识来开玩笑。”
“那就这么决定了,晏队坐镇后方,给我们支援,我们三人领任务出行。”张麟乐拍了拍胸膛,“管他什么阴谋阳谋的,只要我们团结合力,一定会顺利拿下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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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任务啊,晏队?”张麟乐摩拳擦掌,一双如秋水洗过长空的双眼瞳仁分明,恨不得立马行动。
“这次任务要出国,协助柬埔寨玄学组织扫除当地残余势力。”晏玺言简意赅。
张麟乐有些发怔:“我们还要充当外援,去支援国际友人?”
徐栩也觉得有些好笑:“这手臂未免伸得太长了一点吧?国与国之间信仰的神佛不一样,阴邪必然也有极大的差别,即使我们去,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这是华夏玄机会下达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不要质疑自己的组织,”晏玺正色道,“我相信国家,相信总部,相信他们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充分考虑了国际形势。”
“是啊,考虑周到,就是没考虑我们的死活。”徐栩似笑非笑地看着晏玺。
晏玺觉得徐栩的眼里藏刀,似乎在嘲笑他迂腐无能,任人摆布。
“截至到现在为止,玄机会从来没有失算,华夏的军师坐镇,神机妙算,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徐栩这次笑出了声:“神机妙算?呵,这个词都烂大街了。”
“闭嘴。”李景行沉声。
徐栩心不甘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垂头不说话了。
李景行看徐栩服软,眼神微闪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忍。
张麟乐习惯了平时徐栩的趾高气扬,也知道李景行在生活上是真惯着徐栩,总以徐栩为主,想不到一说到工作,两人就立马换位了。
比起徐栩对玄机会的不信任,张麟乐就无所谓多了,他对这次任务的本身还是有几分兴趣的,不管出发点是什么,只要能让他见识更多,他就忒兴奋。
作为一个大好青年,在玄冥观混吃混喝,远不如大展身手,实现抱负。至少张麟乐认为年轻人都应该是这么想的。
“柬埔寨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景行问。
“东南亚的玄术分为两派,一派人作风正直,是正规大庙里修行,一派主要靠提炼阴魂,下降头等邪术谋生,后者被人利用,大势启用阴邪之术,妄图破坏国际玄学平衡,我们要去秘密铲除这部分的毒瘤。”
“他们自己不能铲除吗?”张麟乐好奇地问道。
“他们不愿意出面,他们的人没事,出事的是我国的游客,有人失踪了。”
“游客?”
晏玺点头:“很奇怪,平时东南亚玄学势力再猖狂,我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次他们把矛头指向了我国。”
徐栩抬起头来,摸了摸下巴:“这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