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姐妹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女学开大课,沈姿特意跑到沈嫱面前说:“看到四姐姐仍在安心读书妹妹就放心了。”
沈嫱合上书本,冷眸扫了她一眼道:“八妹妹何出此言?”
“我昨个进宫苦苦求了太后两个时辰,求她与皇帝舅舅说说情,三伯父想来会平安无事的。”沈姿惺惺作态道。
“我爹怎么了?”沈嫱骇然。
“啊?四姐姐还不知道?昨天宴会上新科状元被查出科场舞弊,已经畏罪撞柱身亡,害得三伯父也入了狱。”沈姿拿帕子挡住嘴,一脸惊讶又同情的样子。
“……”沈嫣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心内大吃一惊,课也上不下去了,与四姐一道回了家。
甫一进家门,便见沈三夫人迎了出来,一把拉住沈嫱的手,笑得合不拢嘴道:“今天我姑娘大喜啊。”
“父亲入狱,我何喜之有?”沈嫱顿时气红了双眼,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娘今个特意走了一趟魏国公府,那魏国公夫人已然吐了口声,只要你嫁过去,便会为你父亲周旋出狱,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世子夫人当不成了,可这贵妾与平妻也无甚区别,也是娇贵的很呢,听娘的话,不许左性,多为你爹想想。”沈三夫人嗔怪道。
多大一顶帽子,不做魏国公府的贵妾便是不孝,沈嫱拳头死死攥着,心内一片悲凉。
“三伯母莫急,事已至此,祖父不会坐视不理的,何至于用此等法子。”沈嫣在一旁劝道。
沈三夫人上下瞧了瞧沈嫣,冷笑道:“不是所有人都似你这般好运,生来就是侯府小姐。”
如此不着四六的话,沈嫣只当没听见,拉着沈嫱去了荣柏堂,先探问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今日并非女学休息的日子,见沈嫱姐妹携手而来,沈母目光一怔,心道:看来老三这事儿,瞒不过去了。
沈母本不愿将此事告诉两个女孩儿,沈家虽然不复先祖时的荣光,可若老三是被冤枉的,家族亦能保佑他平安无事。
说句心里话,老三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也自小就养在她这里,在她看来,老三和老大老二老四是一样的,并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老三是她养大的,他是什么性子她这个母亲再清楚不过。
科场舞弊这种要命的罪过,他断然不会做,那孩子视家族名誉如性命一般,又怎么可能会搭上命去给沈氏一族抹黑。
是以,沈母慈爱的瞧着这两个小姐妹,罢了,罢了,索性将她知道的便都告诉了去。
沈嫱性子刚强些是有的,可也没见过波折太大的风浪,将父亲入狱来龙去脉过清楚后,一时也失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