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哭了好一阵,张飞不耐烦了,粗着嗓门嚷道:“一个大男人哭得个娘们儿似的,你主上问你话呢!有话说有屁放!”
关靖突然被这么一位粗鲁汉子冲自己一嚷嚷,登时被吓得噎住了。抽抽了两下,道:“原来玄德公和张三爷也在此!幸会幸会!”
刘备见他犹如跳梁小丑一般,虽心下不屑,但碍于公孙瓒,仍是向他微笑颔首。
张飞双手叉腰,不耐烦道:“幸会完了,赶紧回你主公的话,磨磨唧唧的!”
被张飞这一顿抢白,关靖复又嚎啕大哭起来,边哭便道:“主上啊!属下闻听主上在界桥一带被围,心下惊慌,便赶紧随同渤海太守调兵遣将前去救援。一路上我等日夜赶路,一路疾行,不敢做丝毫耽搁。却不料半路上遭遇黄巾余孽管亥。按理,我军前不久刚刚在鬲津河大败黄巾贼,他们该当避之则吉才对,可这管亥端的胆大包天,竟直接管我军要粮要钱。我等急着救援主公,只想冲开管亥的大军,不与他们多做纠缠,可这管亥竟如牛虻一般,一路骚扰不断,阻碍我军行路。待我等彻底赶走管亥大军后,赶到界桥一带,只见遍地尸首。所幸上苍保佑,主上您平安无事,还重创了袁绍大军。如今天下人人都当称颂主上用兵如神,枪杀鞠义、重伤颜良、力退文丑。主公,您英明啊!”
关靖先是一顿表功,又是阐明原因,后又将公孙瓒一顿奉承。公孙瓒心中怒气消了大半,继而道:“这一切多亏了子龙将军阵前用命,还有刘贤弟以及他的关张二将来得及时!”
刘备赶忙道:“贤兄如此说,便是见外了!我早说是贤兄吉人自有天相,且属下良将如云,才会如此。我等只是恰巧经过,彼时鞠义已经被杀,颜良也已身受重伤,倒是捡了个现成便宜了!”
公孙瓒叹了口气,道:“不知子龙现在如何了。”他本来因为损失白马义从而伤心,但关靖一番话让他明白自己根本未失,而袁绍也是伤亡惨重,接下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而赵子龙则是他重振白马义从的重要核心,故而是极为在意。
关靖见危机已了,赶忙又是一番奉承,但是心中对赵云以及刘关张三人暗暗留意,他既是谄媚之人,又岂可令别人夺去他的宠幸。
众人饮宴,却因关靖的谄媚,氛围上虽是热闹,情感上却有了些隔阂,张飞更是为此,酒兴都少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公孙瓒道:“贤弟,为兄这次唤你过来是有一事相商,昨日我接到天子诏书,劝我与袁绍即刻罢兵言和,相信在同一时间,袁绍那边也已经接到诏书了。愚兄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备闻言,微微点头,道:“兄长应当知晓,此诏当是董卓之意。其目的不过是想拉拢兄长和袁绍,扩大他在朝廷和众诸侯间的地位和影响力啊!”
公孙瓒却叹了口气,道:“可是老弟,如今我白马义从已毁,严纲将军战死,子龙又昏迷不醒,正是需要修养的时机啊!”
关靖也趁机道:“对啊!不管董卓影响力如何,唯有我们实力提升了才能除掉国贼啊!否则我们都和袁绍耗死了,谁去除掉董贼啊?”
刘备行了一礼,谓公孙瓒道:“兄长,你可知如果你和袁绍一旦接受这封诏书,便是受了董贼的招安,那么十八路诸侯便因此彻底瓦解,董卓也因此得到喘息之机。再者,您和那袁绍因何而战?他先是利用您夺取冀州,后又过河拆桥背弃盟约,最后还杀了您的弟弟公孙越,可谓是天大的仇恨啊!您若连亲弟弟的仇都能够放下,还是受那董卓的调停而放下的仇恨,这定会使军队离德,将士寒心的!”
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刘玮台亦此时也附和道:“主上,玄德公说得句句在理,那董卓国贼也,不可与谋,那袁绍更是仇深似海,岂可言和?眼下咱有玄德公三兄弟,可谓如虎添翼。赵将军不日也可康复,何惧他袁绍?”
这两人一唱一和,使得原本已倾向于接旨的公孙瓒一下子就改了主意,怒拍桌子道:“说的没错,杀弟之仇,不共戴天!”
这时,外面又有人禀报:“州牧大人到!”
公孙瓒点点头道:“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