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阳光异常温暖，柳子言带着柳惠莲一同出了青竹院，青竹院距离柳老夫人也就是柳子言的祖母的寿安堂是最近的，拐过几个回廊便到了。

“是六小姐和二小姐来了！”寿安堂门前一身着深青色长衣的嬷嬷见着柳子言和柳惠莲脸上随即笑开了花，俯了俯身道，“刚才老夫人还在念叨着六小姐的身体呢，可巧就来了！”说着，双手为柳子言和柳惠莲打开了入门的帘子。

寿安堂内，柳子言抬头，正面坐着一位两鬓皆白的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柳子言的祖母，柳俯的柳老夫人。

“孙女给祖母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柳子言和柳惠莲一同行礼。

“快，言儿到来奶奶这儿来！”柳老夫人一见柳子言，脸上立即露出慈爱之色。

柳子言听见熟悉的声音，鼻尖微微一酸，若不是极力忍耐着，此刻怕是要哭出来。

“奶奶！”柳子言走到柳老夫人身前，看着柳老夫人布满褶皱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心心中微微一痛，前世自己接着落水后脸上又出了红疹，祖母一连忧心了好久，最后当自己完全好了祖母却病了，而也就是此时，李氏上位，不但做了柳俯的主母，还夺了祖母手中的中馈，从此祖母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不到三年的光景祖母便辞世了。

“来，过来坐，让奶奶好好看看。”柳老夫人拉着柳子言的手便坐在自己的身旁，苍老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柳子言的秀发，脸上是满满的怜爱，“怎么脸色还是这么苍白，这手也凉着。赵嬷嬷快去将我柜子里的孔雀锦袍拿来，你这孩子出门也不记得多披件披风，要是再凉着了可不好！”

“奶奶，言儿不冷！”柳子言撒娇般的搂着柳老夫人的胳膊，甜甜的笑道，“今天天气和煦，言儿和二姐想着去院子里走走，又想着这么好的天气应当陪在奶奶身旁，所以言儿想奶奶陪我们一同去可好？”

“你这猴孩子，怎么才刚好就待不住了！”柳老夫人笑着刮了一下柳子言小巧的鼻子，宠溺之意十足，“好，奶奶也许久未出去走走了，今天就陪你出去走走。”

“奶奶，言儿扶你！”柳子言起身扶着柳老夫人，笑盈盈的脸上余光瞥了一眼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柳惠莲，只见柳惠莲恭顺的站在一边微低着头，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只是柳子言还是在柳惠莲伪装得当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嫉妒和愤恨。不过这也难怪，任谁被这般冷落也是憋屈的吧，更何况一向自命不凡的柳惠莲，此刻怕是心中妒火在狠狠的焚烧着吧！

“奶奶，惠莲扶您！”柳惠莲强忍下心中不甘的嫉妒，努力做出谦和温婉的笑容，迈着小碎步走到柳老夫人身旁欲伸手去扶柳老夫人。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柳惠莲那张画得精致的脸上，柳惠莲愣愣的看着柳老夫人，只听见柳老夫人那带着薄怒的声音：“没规矩的东西，奶奶也是你叫的！”

“惠莲知错了！”柳惠莲在微微一愣后反应过来急忙下跪，带着哭腔和委屈低着头，身体却因为愤恨而颤抖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她柳子言不过是占了嫡出的位置罢了，哪一点有我优秀了，凭什么我事事都得矮她一截，不甘，不甘！藏于袖间的手紧紧握着，柳惠莲低着头，双眼发出怨毒一样的目光，一口银牙紧咬，却又无处发泄。

站在柳老夫人身边的柳子言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惠莲，眼角微微一笑，柳惠莲这只不过是开始，前世你所欠下的，今生我柳子言要让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知道错了就好，你就在这跪一个时辰思过吧！”柳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惠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