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被千夫所指的尖嘴猴腮吓得一激灵,接着一缩脖子,一脸猥琐笑意道,“各位别介,别介,我早说这话不是我说的,你们看我哪像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东西的,是这人说的!”
尖嘴猴腮手指头朝着李月白一指。
正喝着茶水的李月白噗的一声,喷了一地茶水。
无耻啊,真无耻,之前走在路上就发觉了这人使绊子,只当这是个泼皮无赖,哪怕听曲儿坐在了自己身后,也并没有特别在意,没想到这家伙还怀恨在心了?更可怕的是,还能使出如此赖皮的法子?
尖嘴猴腮看着脸庞抽搐的李月白,洋洋得意。
李月白腆着脸一笑道,“我就是个草包,这么文邹邹的话就更说不出来了,你看你觉得谁说的出来,就去指认他去?”
尖嘴猴腮气得七窍生烟了,无耻啊,真无耻,明明是自己说的话都不敢承认,还算个男人?一生气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可惜没等着酝酿好说什么,就见站在李月白身后的孟双刀亮出了招牌双刀,在一副居高临下架势的晃了一晃,尖嘴猴腮立刻就怂了,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垂头丧气。
围观的众人有没忍住的哈哈大笑,更是传来了不少喝彩叫好声,一时间原本只闻乐声的厅堂中热闹的如同街头巷尾,就差谁吆喝一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了。
一时间被冷落的柳红絮看着眼前如同闹剧的一幕,目光注视到李月白脸上,低头无奈一笑,双手离开琴弦,在她看来,方才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大概是说不出什么躺在床上就是春色的话的,这般油腔滑调的家伙,怕是那装作草包的公子哥才对
她心中看的透彻,却无心思去说破,甚至想的再多一些,眼前这情景会不是这装作草包的公子哥刻意为之?由此反倒对李月白更加不喜,不过是为了博得眼球而已,早在两年前,她就见过一位公子哥去给街头小乞丐递上银子吃食的一幕,可怜她还对那位公子改变了想法,要不是后来偶然间从险些冻饿而死的小乞丐口中得知真相,她大概真的会对那位公子哥另眼相看,却不知那温情一幕不过是被人刻意导演给她的一出戏罢了。
柳红絮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身边的乐工一个眼神,示意收拾东西,这就要转身离去,直到此时才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冷落了这位曲中大家,呼喊着红絮姑娘再来一曲,老鸨怀中又被塞了不少银票,脸上神色却相当为难,这柳红絮不比楼子里一般的丫头,不说深得东家的看重,在楼中权力极大,就说这半座狮子楼都靠这位姑奶奶撑着,哪怕她老鸨叫个清倌儿去服侍人都没让红絮姑娘违背意愿艰难,只好扭着腰磨蹭到柳红絮身边,讨好的拍了拍她的手掌道,“既然客人们都要求,那就再来一曲儿呗?你看看赚的这些银子,等下给你买扬州最贵的胭脂水粉。”
柳红絮并不为所动,嗤笑一声道,“既然都有人说我曲中春色是狗屁,我又何必再加卖弄?”
不少人对李月白怒目而视。
李月白反倒此时拿着扇子鼓起掌来,微笑道,“单论技艺,红絮姑娘早已炉火纯青。”
柳红絮脚步未停,此时再来讨好,不是反倒更加让人瞧不起?
李月白接着道,“可惜春色之中有秋声,终归遗憾。”
柳红絮突然脚步一滞。
半响之后,柳红絮还是转身入了帷帐里面,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幕的尖嘴猴腮呸呸呸几声,鄙夷道,我呸的秋声,还不是瞎几把扯,你看人家美人都气跑了吧?
李月白倒是浑不在意坐下,孟双刀见不惯这尖嘴猴腮这嚣张做派,拿着眼睛一瞪,尖嘴猴腮下意识一激灵,反应过来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立刻又找回了底气,从牙缝里捏出一片瓜子皮道,“呸呸,还不许人家吐瓜子皮啊?”
直到接下来的几场歌舞终了,一直不甘心想要继续恶心李月白的尖嘴猴腮才算逮到机会,趁着侍女上茶,身子一挤,撞在那侍女身上,眼瞅着茶杯就要扣倒,这一下还不洒这草包公子哥一身?
尖嘴猴腮都要哈哈大笑了,结果眼前一道刀光闪过,茶杯碎裂一地,他躲得快,这块搬起的石头没砸住自己的脚,但砸到了无辜侍女,嘴猴腮看着又被孟双刀破坏的一出好戏,实在牙疼的很呐。
被老鸨吩咐来送茶的红倌人被淋了一脸的水,尚未明白眼前变故,只是惶恐低头要捡起地上碎片,结果听到面前这位公子哥一声语气温柔的等等,再等着看着李月白从她头上摘下几片茶叶,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红倌人也觉得脸皮发红,不过眼前这公子哥,看着就十分可口嘛,也胆子大的伸出几根青葱玉指,挑逗划过李月白胸口,嫣然一笑道,“要不公子您今晚就陪奴家共度良宵?”
李月白未说是否,只是也伸手从红馆人胸前的波涛汹涌处占了便宜,再塞进胸脯里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这红馆人就百依百顺的靠在李月白胸前,抬起头,再在李月白脸上亲了一口。
给一旁的尖嘴猴腮看的十分来气,心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难不成这天下就成了满身铜臭家伙的天下了?